“攔住他!”可就在蘇白剛剛轉身要跑的時候,成門內傳來一聲急吼,蘇白定眼一看,卻是孫東恒騎馬而來。
根本不用任何思考,蘇白當即向著樹林間飛奔而去。
馬匹個頭高大,又馱著人,在密林之中奔襲卻不是它的強項。
孫東恒隻好下馬,和那些守門的士兵一路追進了樹林。
“不能被他們抓到,如果我被抓了回去,那爹娘的付出就白費了,此時他們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我不能,我絕對不能有事,為了他們我也要活下去,活下去!”蘇白拚命的跑,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正在向什麼方向逃跑,他隻知道身後那一群火把正在追著他,他不能讓那些火把找到自己,一旦自己被找到,那他的下場不言而喻會很淒慘。
通天府以西這廣袤的山林因為陰風寨的緣故很少有人涉足,可以說是一個原始森林,森林之中荊棘遍布,地麵斷木碎石到處都是。最主要的是那些藤蔓纏繞的到處都是,讓人防不勝防,一不小心就會將人絆倒。
人一旦倒下,再想爬起來需要很大的勇氣和力氣。
蘇白本是一介書生,雖然經常和人打架鬥毆,但畢竟都是小打小鬧,身體不比那些受過訓練的城門守衛,就連孫東恒也要比他的體力更好。
蘇白一路奔跑,他感到自己是在不斷的上升,不斷的向著山頂跑去。
他別無選擇,一旦向前就沒法回頭,後麵就是追兵,他們兵分幾路進行圍堵,一旦他停下或是調轉方向,哪怕偏移一些都有可能被旁邊追來的人抓到。
他能聽到身後那些士兵的叫喊聲,他們一次次呼喊著,讓蘇白站住,讓他停下。
那些聲音越來越大,這就說明著他們距離蘇白越來越近了,越是這樣蘇白就越是心驚,他不想被抓到,不能被抓到。
不知跑了多久,是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他已經沒有了力氣,他隻知道一座山巒接著一座山巒,他翻過了幾座小山,深入到了這西麵的群山之間。
山頂越來越近,天空也越來越低,他甚至一伸手就能觸碰到夜空之中那輪被烏雲遮蓋的月亮。
前麵已經沒有了路,懸崖峭壁,不知有多深的深淵,這仿佛就是一座天塹,無法逾越,誰也不知道這是怎樣形成了,仿佛是被那持劍的仙人一劍劈下,劈開了群山,劈出了一個天一般大的溝壑。
懸崖的對麵又是跌宕起伏的群山,但那太遠了,縱然是他想要跳過去他也已經沒有了力氣,那裏距離他的腳下足足有百丈之遙,哪怕是修道之人若無四重境界恐怕也過不去吧。
蘇白的身後火光搖曳,人聲漸近,一臉狼狽的孫東恒帶著一群守城的官兵到了蘇白身後,看著前方懸崖堵路,孫東恒露出猙獰笑容:“跑,繼續跑!”孫東恒帶著喘息:“我就不信你還能飛過去了……”
話音未落,隻見蘇白縱身一躍跳下了萬丈深淵。
“孫東恒,放過我家人,否則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孫家!”
孫東恒站在懸崖邊上,從懸崖下方吹起莫名的狂風,吹的他衣衫作響,鬢發飄揚,他怔怔的看著那幽深無底的懸崖下方,許久才帶著眾人轉身離開。
蘇白飛身下落,口中呼喊著,他的眼眶血紅,淚隨風幹。
他不知道自己這一落下去究竟會摔落到哪裏,自己是否還能有個全屍,他隻知道自己這一躍注定與世長辭陰陽兩隔。
眼前飛速閃過諸多事物,懸崖峭壁,絕壁生花,蒼天古樹,還有那一道道不知名的光影物事。
“明可明,非常明,何為明?”蘇白墜落之間忽然想到未了之事,家人、朋友還有那老乞丐,緊接著那九字浮現,他心有所想,似乎明悟:“我逃命出來,彷如無頭蒼蠅到處亂撞,連自己逃跑的路是不是生路就義無反顧的向前,失去了方向,找不到正確的方法,注定無法長久,終落得一個躍崖之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凡人也好,仙人也罷,各自都有道的體現,知‘道’而悟法,以法衛道,然而如何施法、用法,使用怎樣的方法,凡人有凡人走過道的方法,仙人有仙人的方法,道不同不相為謀,走什麼道用什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