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龍目光凜凜,手中長槍橫置擋著蘇白去路。
“齊將軍是要用這種方法留下蘇某嗎?”蘇白回頭去看,語氣想當低沉。
“子龍,蘇公子乃是貴客,不得無理!”齊恒遠話音一落,那陳子龍目光一凜,顯出重重殺氣,但他依然放下長槍讓出了路來。
蘇白看了一眼陳子龍,這便挪步而去,隻聽身後傳來齊恒遠的聲音:“齊某意欲在這動蕩之中有所建樹,不知蘇公子有何高見?”
蘇白腳步一頓,略做思索:“得民心者,可得天下!”他說完這八字便離開了主帳。
得民心者可得天下!
悠悠八字在齊恒遠耳邊回蕩,他看著長桌上那幅中原地圖,目光一凝:“百姓思憂,不過衣食住行,乃是小民思想,怎知梟雄巨擎那般宏圖大誌。”
“將軍!”陳子龍雙手抱拳:“那蘇白?”
“由他去吧!”齊恒遠淡淡說道。
“可他知道了將軍心思,生怕……”
齊恒遠揮了揮手,打斷了陳子龍的話,隻聽他道:“由他去吧,道不同,縱然留下對我也不甚有用,甚至不會為我所用,更可能壞我好事。”
得民心者,可得天下,自古便是明君之策,可真正能夠做到的寥寥無幾。
這齊恒遠也非那等頭腦簡單之輩,卻生生扭曲了其中意思,這與他所走的王道卻不相同,他心中甚是明白,縱然強留下來,對他也是無用,索性放掉。
而陳子龍所擔心之事在齊恒遠看來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蘇白乃一代文豪之後,自小受那文人正氣熏染,對當今乾朝也是極為不滿,他礙於種種原因不能說去反乾,但也絕對不會去告發齊恒遠,對於如今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而言,無論以什麼目的去反乾,那都是義軍。
推翻乾朝亂政,改變天下頹廢也卻是蘇白心中所想,但這齊恒遠心術不正,縱子行凶禍害一方,這樣的人在蘇白眼中乃是正邪不分,善惡未辯之人,他是萬萬不會幫助,這樣的人當上帝王,雖不說會是下一個乾帝,但絕對不會是一個仁君,非百姓之副。
蘇白走後,不足半柱香的功夫,就見一員小兵匆匆趕往主帳,慌忙來報:“將軍,少爺帶了四名武者,十名暗箭手匆匆離開了營地。”
“什麼!”齊恒遠登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立馬就猜到齊寧修帶了這麼多人去了哪裏,定是去截殺蘇白去了:“這個不孝子,怎麼這麼糊塗!簡直自尋死路。”
他急忙看向銀甲小將陳子龍:“可有勝算?”
“必死無疑!”陳子龍一臉平靜,十分肯定:“那蘇白與我雖未交手,但相差不多,伯仲之間,都是武道五重境,一代武師,生出內勁,尋常武者哪怕三五人也能輕鬆應對,即便有十名暗箭弓手也幾乎毫無勝算,少爺必敗。”
“追,立刻去追,把這逆子給我追回來!”齊恒遠怒喝一聲,一雙拳頭握的緊緊的。
“是,子龍定將全力而為,追回少爺。”話罷,他提槍而去。
陳子龍走後,齊恒遠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不禁歎息,搖頭道:“養兒如此,我心堪憂。”
此刻,蘇白離了營帳,一路西去,正走到一片茂密叢林的時候他停止腳步,周圍的一切讓他十分不安,那茂盛的樹冠之上仿佛長了一雙雙眼睛,正一直盯著他。
蘇白沒有冒然向前,暗自引動元氣,微風吹拂,周圍一切盡皆掌握,心中明了:“樹上足足有十人,盡是弓手,拉弓滿弦,這是要射殺我。前方草叢裏有四個,應當是以防萬一殺我不成,他們再出手截殺,確保萬無一失,這是要將我必殺的陣勢。遠處還有兩人躲藏,氣息急促。那齊恒遠斷然不會這般,估計是那齊寧修心中氣不過,這才叫了軍中之人前來報複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