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洋,波瀾壯闊,浪花激蕩掀起數十丈的浪潮十分駭然,身處大海之中一望無際,天海化作一色,根本分不清哪裏是天哪裏是海,人在海上極易迷失,便是因為大海仿如一麵巨大鏡子,折射天空景象,又因相隔太過遙遠,看不見大地以及諸多事物,難以比對,才會有此異象。
而蘇白又是第一次出海,全無經驗,哪怕他是一尊武道至人,有修有仙道法門在身,也不免迷失,不知跨行了多久,也有幾百近千的裏程,但越是前行越是找不到方向,不知南北,南邊前後,更別說尋找那海中孤島。
“看來是迷失了方向了,早就聽聞海上易失方向,看來不假,人在海上連那一葉扁舟都有不如,太過渺小了。”
蘇白望著一望無垠的大海,不知該往哪去,眉頭苦皺:“這該如何是好,到底該如何尋找?”
“按說我一路往東南而來,也差不多該到了,那海島應該不遠了!”
想到此,蘇白放開念頭,掃射周遭,卻是延伸出去足足五十餘裏都沒有任何島嶼,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再要擴大範圍,必須要有更高的境界才行。
“羽仙你到底在哪?”蘇白盤膝坐下,淩空不動,天韻古琴橫在身前:“羽仙自己已有一張古琴,最是得心應手,跟隨他多年,她是不會換的,此番那青瑤也說了,羽仙去往海外取那雷桐卻是為了知音知己,人生在世知己幾何,羽仙此去當是為了我吧。”
“無論是不是為我遇險,我都要來的!”蘇白撫動琴弦,一股悠悠之音散發出去,形成一個圓環不斷擴散:“即是知音,我這琴音希望你聽得到,為我指明道路。”
隨之,他的頭頂燈火閃爍,一盞明燈亮起,與那烈日爭輝。
百餘裏外,一座孤島,方圓不過二三裏,在孤島中心,一株古木高有百丈,枝繁葉茂樹冠上雷霆湧動,生生不息,正是那雷桐,乃是曠世奇物,經雷霆轟擊而不死,漸漸的蘊含雷霆之威,不懼天雷,在修道界中乃是修煉木係道法最好的輔材之一,而這雷桐比之修煉木係道法更好的用處則是斫琴。
琴之主材以千年桐木最佳,修道界的仙琴當然不能用凡俗桐木,都是以靈氣孕養而成,至少兩千年的仙桐才能稱為上品。
而雷桐乃是萬年不出的奇木,最為稀世,能用雷桐木斫琴,必是飛車琴中極品。
然而,草木本無心,但雷桐不同,因受雷桐轟擊不死,吸收雷霆之中的生氣,從而木中生心,成為木心。
若取了木心為琴身斫琴,再有斫琴造詣極高的大師親手製作,可謂世間絕品。
隻是,木心與人心一般,木心便是樹木成精的開始,人無心會死,木無心樂活,隻是斷送了它成精化妖的道路,在想有那機緣成精,幾乎沒有可能。
此刻,大樹之下坐著一人,乃是一個女子,他一身鵝黃衣服,刺金紋銀,星眸瀑發,美輪美奐,她手撫琴弦,彈出曲子,化作萬道音符組成幕障,擋著兩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中原玄音宗的靈音仙子紫羽仙。
音符所化的幕障外麵站著兩人,一個手持青竹長笛的翩翩公子,另一個則是懷抱焦黑古琴的白衣女子,衣衫飄飄,出塵脫俗,身上不染半點塵埃。
“紫羽仙,別說你來這裏不是為了奪取這雷桐的。”那白衣仙子發出鄙夷笑聲:“你我都鍾情於音律,對於雷桐這等萬年不出的奇物俱是垂涎若渴,它的作用不用我說你也清楚,更何況它竟然孕出木心,最是獨特,隻要取了木心便可以打造出一張絕世古琴,難道你不動心嗎?”
“我當然動心,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取這雷桐之木,斫琴大師我都已經尋到,就差這最後一道主材,隻是……”紫羽仙的聲音落下,仿佛水滴,清澈通明,她側目看了看身旁粗大古木,那古木五人環抱還粗,樹幹中心如人的心房一樣不停起伏,仿佛心跳:“它已經借助雷霆的創造之力誕生出了樹心,假以時日便能心樹相通,成為樹精,便是精怪一流,乃是有了靈智之物,若取了它的樹心不外乎就是殺人越貨,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就交給我來做,到時我分你一部分的雷桐木如何?”白衣女子笑盈盈的道。
“看著你殘害生靈,我更加做不到。”紫羽仙搖了搖頭:“琴仙子,你不用說了,我是不會讓你傷害它的,如果有本事你就來取吧。”
“師妹,別和她囉嗦!”旁邊那手持長笛的男子將笛子一橫:“同是八重境界,她不過後期而起,我們雖是初入八重境,但兩人合力,不信拿不下她一個人物,今天我笛仙就來領教領教中原第一仙音紫羽仙的音律造詣究竟如何,是不是浪得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