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天空對於她而言是種折磨，她寧願不看，“你倒好，一直沒什麼感覺，雖然有時候我覺得你這樣的日子太沒意思了，但是少了很多的悲傷也許也是一件好事呢，但是我就是奇怪，你不懂愛嗎？”
愛？他想起了嚴雪，她為了他甘願將自己的靈魂賣給鏡魔，現在還失去了大部分的靈力，她是愛他的對吧？隻是他好像沒有辦法對她做出什麼回應。他搖頭，“估計是不懂的，怎麼突然這麼問？”
“因為我見到嚴雪為了你所做的一切，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試著去愛一個人，在我漫長的歲月中我見到過很多的世間情愛，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做到像嚴雪那樣。”
“或許不能用來比較吧？”
“也許是吧，可能就是我心裏有點感覺怪怪的吧，但是我又不知道怪在哪裏。”她聳聳肩，“就像我看這天空，我什麼時候看它都是怪怪的，其他人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他輕輕一笑，“你不是在看它，你是在恨它。”
她一愣，恨？恨這個天空？她不解地看著他。他看著天空，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他的眼裏帶著一抹柔色，“天空在我們看來是那麼地無盡，把世間萬物都包含在裏麵，而隻有你看到了盡頭，或許，你是對於天空，都看不到吧。”
她沒有說話。
“如果是這樣，不是恨又是什麼？我自己沒有這種感覺，但是，我看得懂。”
她想起了他很堅定地說代子玉沒有執念，她有執念的那個時候，那個時候的他，也是跟現在一樣，那麼地堅定，沒有一絲猶豫。
她淡淡地笑了，這種笑看得他忽然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這笑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身上，她應該是擁有燦爛的笑容的人，不該這樣，滄桑，看盡一切又無可奈何的笑。
許久，她站起來，“不跟你瞎扯了，我到底恨不恨這個天空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喜歡神界的人倒是真的，所以也許是這個原因，別說出去哦，”她轉身就走，留下一句，“我可是把我心底最真的話都告訴你了。”
告訴他她不喜歡神界的人？他看著她的背影，許久，輕輕地笑了，然後再自己一個人看著天空。
但是沒想到今天他的客人還挺多的。
剛走了軒轅揚，就來了皇甫宸。
他們一路上都幾乎沒有說過話，當初他認出他是冥界的人之後就沒有再多理會他，沒想到今天他卻自己先找上他了。
“你很多事情都忘了？”皇甫宸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剛坐下來就問。他點頭，看著他。
“你可記得自己是誰？”
他有一些不解，他不是洛川嗎？還是說他還有其他什麼身份，而他又剛好認識他？“我隻知道現在的我是誰。”
皇甫宸輕輕搖頭，“不是這樣的你，而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你。”他似乎沉入了很久遠之前的回憶，連臉色都變得飄渺起來，“那個時候的你，是不少人心中的神。”事實上，他也確實是一個神。
他微蹙眉，他失去的不過是一段記憶，怎麼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麼樣的人？神？是什麼意思？他淡淡地開口，“那是以前的事，跟我現在沒有關係，我又何必去執著？”
皇甫宸淺笑，帶著一絲自嘲，“是啊，你一直都是這樣的人，隻要不是關係到你的地位的事物，你哪裏會去在乎？就算是人，你也不見得會去在乎，所以那個時候我才能······”他沒有說下去，他也不催，看他忽然沒有說的欲望也不在意，轉過頭去看天空，天空在軒轅揚的眼裏是一片黑暗，在他的眼中卻是一片燦爛，隻是他也發現了他的天空偶爾帶著一小片烏雲。
“為什麼這麼久過去了你還是這樣的呢？為什麼你會一切都不記得了呢？”
“如果這個問題我能回答的話，或許我現在就不是坐在這裏了。”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你以前認識我？”
“或許是不認識的。”皇甫宸跟著他一起看天空，沒有人知道他的天空是一片暗紅，血紅色的天空，看得他這個冥界的人都心驚。堅持不了多久，他就垂下頭不再看。
“以前發生過什麼都是過去的了，我隻要知道現在的自己在做什麼就好了。我不在乎過去發生的事情。”
他笑了，跟他平時那種淺淺的笑有所不同，那是帶著絕望的笑。洛川奇怪地看著他，今天軒轅揚一個人的笑已經夠讓他感覺奇怪了，沒想到他也是這般古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