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起 第二回 似水流年(1 / 2)

他叫劉艮,成績僅次於那位小班花,這在陰盛陽衰的初中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了。他家和鄭逸家離得不遠,鄭逸二蛋這個小名也是他給傳播出來的。

鄭逸本想辨認一下往日不可追的同學,來更加確認這個世界的真實性,聽到這個名字就是一愣,這個略帶侮辱性的名詞,在另一個世界,早已遠去,在此刻聽來竟有些親切的感覺。他看著劉艮得意的一模樣,腦海深處的一些東西被翻出來,這貨考上了市一中,每次周末回鎮裏來的時候都會帶著優越感來找鄭逸聊聊天,然後在鄭逸崇拜的眼神裏飄然而去。這也算是鄭逸的一個小陰影,自己的老媽一直拿兒子和這劉艮比較,每次失望,在罵兒子的時候總會帶上鄰居家的劉艮。

劉艮看鄭逸不出聲,知道他這是在這群人麵前害羞了,便大度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蛋,別灰心,下午的數學好好考,晚上叫蘭姨做點好吃的,我去給你輔導輔導,突擊一下。”可他口氣的戲謔和敷衍,三歲孩童都能看的出來。

花季的少男少女們大多愛麵子,幾個女孩子和另外一個男孩看到這裏,臉色都有些不好看,本來聽到二蛋的時候,雖然平時也算經常聽,可他們還是開心的笑了起來,這名字太引人發笑了,但是繼續得寸進尺的調侃,他們的臉都有些紅,那個在未來即將上市一中的小班花笑過之後,就趕緊說道:“劉艮,你這是幹啥呢,討厭。”對著帥氣的劉艮,她還是有些好感的。幾個人又嗬嗬的笑了起來。

那一副小女兒態看的劉艮心神蕩漾,尤其是她說出討厭的時候,劉艮的心都飄上了天,鄭逸看著眼前的場景,心裏有些後悔上午的作文了,看他那得意的小樣,心裏有些惡趣味,就說道:“狗剩,不需要你的輔導了,我的總分數應該比你的高。”

“狗剩?”幾個笑意瑩然的少男少女,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笑聲戛然而止,看著劉艮憋得通紅的臉,他們想笑又不敢笑,在初中,學習成績還是有很大的威懾力的,一個個臉色也都憋得通紅。幾個人的模樣被鄭逸看在眼裏,暗暗感慨這些青春無敵的女孩子,還是別有一番風韻的,搖了搖頭,就想走開。

劉艮不幹了,鄭逸在班上不顯山,不露水,與世無爭,成績中遊,被喊小名的時候最多笑笑了事,劉艮從來攻擊鄭逸的時候,鄭逸都是逆來順受,今天怎麼轉了性子,這讓他在班花麵前情何以堪,他青澀的麵龐因被挑釁而變的有些發紫。他平時與鄭逸交好隻因為能體現他那份尖子生的優越感,現在被擺了烏龍,如果不是中考期間,他不介意讓鄭逸嚐嚐拳頭的滋味,他冷哼一聲道:“你的總分會比我高?大家都來聽聽啊,就他?他的中考總分會比我高?比我高的話,我倒過來走路。”他青筋爆出,雙目圓睜,已經氣極,幾個人就湊趣的笑起來,孩子的可惡有時比成年人更加令人反感。

鄭逸淡淡一笑:“也不要你倒過來走路,如果你輸了,隻要你放榜那天,當著所有人的麵大喊三聲,劉艮豬狗不如,可行?”劉艮陰沉著臉,心裏竟然有點害怕,但美人當前,退卻不得,隻有道:“要是你輸了呢?”“那我也如此站在台上大喊三聲。決不食言。”

這圍成的一小圈子人都是班上的佼佼者,都是能衝擊市一中的人,看鄭逸出言挑釁,好像挑了他們整個圈子,另外的一個男孩就說道:“到時候就怕某些人裝孫子,不敢上台喊。”

鄭逸笑看劉艮道:“艮是無良之意,良心都沒有,小狗剩啊,難怪你的兄弟也說你到時候會裝孫子了。”說完這些個話,鄭逸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是怎麼了,也孩子心性起來了。無奈的轉臉走開,留下一個孤寂的背影。自然看不見背後那兩人欲要噴火的目光。

小班花姓夏,叫夏雪,她看著鄭逸孤寂的背影,竟沒來由的一陣心煩,中下遊的成績,在這裏大放厥詞,他挑釁的不是劉艮一個人的權威,他蔑視的是她們所有人啊。而且她已經經過每一個男生身邊時,都會有偷偷的眼光在她身上掃過,唯獨這個人好像沒注意到她的存在似的。她恨恨的跺跺腳,倒是很期待放榜的那一天。她倒要看看這個人怎麼自侮。

鄭逸不理會身後的小聲議論,或帶鄙夷,或帶驚訝,或帶同情,找了個偏僻處,靜坐下來,想著那一世的父母、妻兒。忍不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他們知道自己已經不在人間了麼?通過這一世的改變,會改變那一世家人的生活嗎?這一世不賭博的話,那一世的自己還會那麼早的就離開人世嗎?

一切都是理不清道不明,霧裏看花似的。

下午的數學考試,鄭逸把試卷看了一遍,先是小小的驚喜,接著是狂喜,隻用了二十幾分鍾就把整張試卷做完,速度之快,可謂是湖山中學第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