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的到來
2002年1月,李銳東和張微夫婦從吉林省吉林市某工廠下崗後,決定接手張微二叔的林蛙養殖場。4月25日,夫婦二人來到鬆花湖上遊一個叫楊木溝的地方,開始了二次創業。
此時天氣已逐漸轉暖,冬眠的種蛙開始由越冬池轉入孵化池。李銳東和張微也忙了起來,一是防盜,二是在距池子方圓幾百米的地方用塑料布做圍欄,以防林蛙跑出去。
5月中旬的一天早上,李銳東獨自巡視。當他走到後山半山腰時,突然發現一團赤褐色的東西,躍過半米多高的圍欄躥了出去,他飛快地跑到近前,卻什麼也沒見到。
5月末,張微的二叔來看他倆,李銳東便提起了“不明飛行物”的事。二叔聽後大吃一驚:“你們看到的可能是獵食的公狐。如果總是它一個的話,說明母狐已經產崽。哎呀!大事不好,必須盡快把它們趕走。”
當三人來到距林蛙池幾百米遠的一棵枯樹前時,突然從樹底下躥出一隻狐狸,一眨眼就消失在草叢中。二叔緊走幾步,扒開樹下的茅草,露出個樹洞,隻見裏麵躺著五隻狐狸幼崽,它們被突來的光亮和人嚇得“嗷嗷”叫。張微的二叔伸出手,想把幼狐拎出來,身後突然傳來慘烈的哀號。三人不約而同轉過身,發現逃進樹叢的那隻狐狸正站在距三人幾米遠的地方。隻見它乳房低垂,顯然是隻母狐。見三人注意到了它,母狐一瘸一拐地向遠處跑去,
一副受傷不輕的樣子。見這情景,張微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想追上去看看它的傷勢如何。有經驗的二叔忙說:“別理它,它是偽裝的,想引開咱們。”
張微收住了腳,母狐見這招沒奏效,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可憐巴巴地望著三人,同時發出哀鳴。二叔沒被它迷惑住,轉身找了根木棒,就要搗死樹洞裏的幾隻幼狐。二叔的木棒剛舉起,母狐就向二叔撲來,同時釋放出一股難聞的臊臭味。二叔聽見腦後風聲,回手就是一棍,隨後轉身高舉棍子,瞪著母狐。母狐不敢再向前,但它也沒逃走,而是用仇視的目光死死盯住二叔。這時,樹洞裏的幼狐不停發出“嗷嗷”的叫聲。母狐的表情煩躁起來,不停地走動,盯著二叔的眼神也漸漸變得絕望。
忽然,母狐一個挺身,三人都以為它要做最後一搏。可是大家想錯了,它轉身向身後一棵大樹撞去,頭重重地撞在樹幹上。隨即它躺在地上,大睜著一雙無助的眼睛。這情景讓心腸軟的張微實在受不了,她一把奪過二叔手中的棍子,扔得遠遠的。接著,張微拉住二叔的手哽咽著說:“它是怕咱傷它的孩子,求你饒了它吧。”二叔看看張微,深深歎了口氣說:“糊塗的孩子,它能饒過你們嗎?”張微說:“我們以後看嚴實點就行了。”一聽這話,二叔什麼也沒說轉身向山下走去。
那隻母狐掙紮著向樹洞爬去,當它看到幾隻幼崽安然無恙時,目光變得柔和起來。接著,母狐用感激的目光望著夫婦倆,並試圖站起來,可它嚐試了幾次也沒成功。
李銳東和張微對視了一眼,然後轉身跑回小屋,把消炎藥研成末放進水裏。等他們端著碗返回時,見幾隻幼狐已爬出樹洞口,正偎在母狐懷裏吃奶。張微輕輕走過去,母狐看著張微,張微也用充滿溫情的目光注視著它。聰明的母狐似乎放了心,把那碗藥水喝了下去。
真情換回好鄰居
從那以後,每天巡查時,夫婦倆都會繞道看看狐狸一家。每次去時,如
果公狐在家,它總是充滿戒備地站在遠處。小狐狸可不管那麼多,總是圍著夫婦倆蹦蹦跳跳的。看著這幾個可愛的小生靈,張微常常趁公狐不在時,忍不住抱抱它們,和它們玩耍一會兒。這時,母狐總是恬靜地站在一旁望著。自從有了狐狸一家,夫婦倆的日子不再單調。
6月初的一天,天剛蒙蒙亮,夫婦倆被一陣由遠而近的狐狸叫聲驚醒了。兩人連忙起床,那隻母狐已來到屋前,看看二人,再看看狐狸窩的方向,叫得更急促了。二人對望了一眼,然後隨母狐向後山跑去。
夫婦倆氣喘籲籲地趕到後山,見那隻公狐正躺在樹洞口,低聲哀叫著。二人來到近前,才看清公狐的左後腿上夾了一隻獵人用的鐵夾子,腿上鮮血淋漓,顯然已骨折了。李銳東迅速把夾子取下來,然後抱起它就跑,回到小屋,李銳東拿出治外傷的紅藥。此時,公狐已經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戒備,任由李銳東給它清理傷口、敷藥、打夾板。隨後,公狐掙紮著站起來,一蹦一跳地隨母狐回後山了。接下來的日子,夫婦倆每天都到後山幾趟,給狐狸一家送吃的,每天給公狐換藥,直到公狐的傷口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