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六章 裂變(3 / 3)

天武王幽然一歎,失落的心情卻被隨即而來的興奮代替了。

管他呢?享受這一世的英武才是最重要的,天下會怎麼樣變化,百年以後將會是什麼樣,死後還管他做什麼?史書上,隻要記載著自己這個人物那就足夠了!

天武王緩步走出密室,來到A區最高的一座建築上麵,遙望著遠處的大雪山,心裏暗暗地想道:「火焰王,沒想到雪山便是你的葬生之所,你一生鑽研火焰,最後還不是被冰雪覆蓋了?隻有武技才是王道啊!」

遠處的大雪山已沒有昔日的冰冷,積雪融盡,山石顯露。

不過,卻可以看到山頭上有一些綠色的植物從石縫中鑽出,散發出勃勃的生機。大地正在複蘇,必將是一個新的開始,再貧瘠的土地上如果生長出一棵幼苗,那就代表它開始孕育新的生命。

大雪山下有一道飛瀑,是積雪融化後水流順崖而下形成的。

飛瀑一落三千尺,頗為壯觀。

深淵中有一潭湖水,隨波蕩漾,湖麵上有一塊巨大的石頭,石頭上盤坐著一個人,一個男人。

那男人一身黑色的禮服,有一張俊美卻不帶任何表情的麵容。他的身邊放著一把鋼刀,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那麼的刺眼。那人正是李拭。

飛瀑落到李拭的身上卻被一道道幽暗的藍色火焰反彈開來,他猛然睜開雙眼,雙臂揮舞起來。

四散的火焰如刀般將那飛瀑橫裏切出許多的斷層,久久地停滯在那裏,過了一會水流才落下。

李拭緩緩地站起身,低著身子拾起鋼刀,眺望著遠方。

「李大哥!」一個清脆的聲音遠遠響起,一個女孩拿著幾件衣物跑到男人的麵前,嘴裏帶著濃濃的笑意。

「夢露!」男人開口說話,眼神有一絲改變,「再過七天,我們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我知道,是城主大會吧?」夢露說道,看李拭的模樣,知道他的傷勢已經痊愈了,而且精神更勝從前。

李拭靜靜地望著小夢露,淡淡一笑說道:「是啊,城主大會。一個足以改變整個星球格局的命運交織點。」

「你一定要去?」小夢露還是忍不住擔心的問道。

「當然。」李拭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好嗎?」小夢露知道是無法勸說李拭的,靜靜地望著李拭。

「嗯。」李拭答應了一聲,小夢露繼續說道:「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就是這幾天,雖然李大哥你每天晚上都從這裏離開,也知道你都去做什麼,但我都假裝不知道,A區天武王手下的幾個城主都是你殺的吧?」

「是的。」李拭沒有否認。

「可是為什麼?」小夢露眨了眨眼睛說道:「我一直都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殺那些城主?或者說是為什麼要殺天武王這麼厲害的人物?我覺得李大哥並不是那種為了某種利益關係而殺人的人。也知道李大哥並不想稱霸天下,可為什麼你還要這麼做呢?」

「一個很簡單的理由!」李拭頓了一頓說道:「天武王殺了我的妻子跟孩子!」

啪嗒一聲,小夢露手裏的衣物掉落下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這一切。

夢露一時間六神無主,眼裏的淚光在閃爍著,最後喃喃地說道:「李、李大哥,你已經有了家室?」

「沒有。」李拭說道。

「沒有?可你剛剛明明說你的妻子、孩子……」小夢露有些胡塗,隱隱感覺到什麼,卻也不能確認。

李拭長歎一聲,本來不想把這種事情告訴小夢露,但也不想隱瞞,於是緩緩說道:「火焰王的女兒風舞火嘉便是我的妻子,她肚子裏懷著我的孩子。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是我剛剛來到塵世的時候做的一件錯的事情,那一天我強占了風舞的身體,留下了我的骨肉。」

「不!不會的。」小夢露劇烈地搖著頭。

「我知道妳不敢相信,可這一切都是真的。我也不想多說什麼,錯就是錯了,我承認。我要殺天武王的理由就是他殺了我的妻子跟孩子,如果我不殺他,我不配做一名父親。」李拭冷冷地說道。

小夢露沉默了,李拭也沉默了,兩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裏,誰都不願意再次開口。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七天的時光在兩個人的沉默中渡過。

有了情感的李拭也陷入到一種難以自拔的狀態中,自責還是愧疚?還是不敢麵對自己年少輕狂犯下的錯誤?不,都不是,他隻是在為與天武王的最後較量思考,第一次他這麼沒有把握。

耀武十殺,天葬曾經運用過樣的力量,隻不過那隻是十殺中威力最小的一殺而已,況且天葬沒有天武王那般的修為。

能不能斬殺天武王,李拭心裏沒有底,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重視對手。

一向自信的李拭忽然有一絲的猶豫,搖了搖頭,彈了彈自己的鋼刀,緩步向深淵出口走去。

「等一下!」小夢露忽然叫住了他。

李拭並沒有回過頭,小夢露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陪你去。」

「不……」李拭剛想回絕,卻被小夢露打斷說道:「李大哥,我不怪你。我隻知道跟著你就很快樂,生死是一個人的命運,如果沒有你的話,我也不想苟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是你的了。我不想擁有更多,隻希望生死與共跟你在一起,當你李拭的女人。」

李拭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會便再次向起步。

望著李拭那高大的背影,小夢露感覺是那麼的熟悉,她緊緊跟隨在李拭的身邊,靜靜地陪著他走出了深淵,走向了另一個絕穀──望月區,那地方在今天過後將成為一段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