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醒來的時候，隻剩下了端木林。
她的身體好了很多，知道風涅槃將好藥都丟在了她身上，甚至模模糊糊的記憶裏，知道那個一直抱著她的人是風涅槃。
可是現在，她和姐姐兩個人被拋棄在了一所普通到了極點——不，是陰森到了極點的農戶旁的豬圈裏。
豬圈雖然還保持著豬圈的樣子，可是已經長滿了蜘蛛網。
林端醒過來的時候，正看到雙眼紅腫的端木林正森然地對著自己發呆，甚至林端醒過來了她也呆呆地毫無反應。
“端木林？”林端忍著昏睡過多造成的目眩和頭疼，道：“水。”
“木木……”端木林囁嚅地動了動嘴唇，依舊是一副飽受打擊的模樣。
“風涅槃對你說了什麼？”林端皺著眉，突然想到自己搞了半天那三尾芭蕉藤估計是要泡湯了，雖然對自己衝破了四脈還有些欣喜，可是想到未來，她就覺得慪氣。
風涅槃這人，當真是錙銖必較，蟒蛇下救了她，他要走了九宮鎖也就罷了，在太子手下救了她，拿走的卻是對她來說堪稱尊嚴的東西。
林端錘了下地，這使在一旁的端木林看了，更加像是一隻受驚了的小白兔，卻不是往旁邊躲去，而是突然撲向了躺在寬厚的草席上的林端，終於爆發出了壓抑著的哭音。
林端靜靜地撫摸著端木林的頭發，口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道：“我說的，總不會錯罷。”
“我沒有想到小旗子會是這樣的人，我……對不起。”
“皇宮裏出來的人，或是和皇宮沾上邊的，我們惹不得還躲不起麼。教我心法吧。”
林端話語一轉，竟是第一次明確向端木林提出要從武道的意願。
“木木你……你剛剛衝脈，現在學武顯然不是好時候。”
“我隻有一到三脈心法，若是此時不加以鞏固，難道要我境界重新跌回三脈，以後再受那種苦麼？”林端冷笑一聲，卻在看見端木林擔憂到了極點的神情時收斂了下來，緩聲道：“我口袋裏有足夠普通人揮霍半輩子的財富，你不用急。”
“我們去都城。”
“現在？”
“不，等我穩定後。洛城我已經找到了中間人，你不用擔心。”
又是不用擔心。端木林心裏微歎，卻又不得不對林端的那些做法心生敬意，她看著林端的那張對任何事都看似漫不經心的側臉出神。
直到老大再次將銳利的目光轉向端木林。
端木林突然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變了很多。似乎遠了，又似乎更近了。
林端別扭地被端木林拽著手，道：“所以心法告訴我，我會在適當的時候開始修煉。”
從前端木林知道自己無緣武道，再加上被其他人無情欺淩，根本進不了端木將軍府的藏書閣。
一到三脈的心法，不過是端木林在習武時告訴她的微末知識。
而三脈之上，卻是打死端木林都沒有開口過。
因為眾所周知，技能微末的人隻會走火入魔。
但是現在，她的木木已經能夠突破了別人所說的“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