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林端半麵的青紋,顯得更加的鮮亮。
她本能地覺得如果再不快點,就要來不及了。
來不及……那意味著什麼?
端木林被身後猛地重擊,而趴在端木林身上的男人卻輕飄飄捏住了端木林的下巴,“哢哢”一聲,端木林的下巴被卸了下來。
“路曉,這種野貓,你最喜歡了,是不是?真是惡趣味,我今天把她賞給你們,隨你們怎麼玩,別給我搞死她就成。我先回去了。”路風影像是不忍直視,輕笑一聲,又大聲道:“誰會想到,堂堂端木將軍大小姐端木林,會落在這個地步,真是比母狗都不如了。”
“嗬嗬……”端木林的下巴被卸,什麼都說不出來,但是從來都清亮的眼神,帶上了從未有過的濃黑色色彩。一眼望去,竟然有四五個人壓著端木林,而還有七八個正在圍觀,仿佛早就看慣,也做慣了這種事。
沒有光華……
淩辱還在持續。端木林被揪住了頭發壓在了地上,她的不甘她的怨怒都壓在了喉間。
這時,突然幾個穿著常服的人從旁竄出,伸手就要襲擊,原本壓著端木林的幾個人連忙擺出陣勢保護著路風影。
一個撐著白玉骨傘的人坐著轎子,以扇遮麵,被幾個穿著青衣儒服的人踏著積水慢慢地前來,他垂眼看著一旁的端木林,眼中閃過疼惜,道:“抱她過來。”
“你是什麼東西,敢來插手路小姐的事!你可知道,路小姐是誰麼?!”一個黑衣壯漢高聲怒罵。
“這得問路小姐她爸,你說是不?”其中一個較瘦些的人邊抬著轎子邊調笑,其餘幾個人則都繼續麵無表情。
“你們真是一點都不好玩,真是的。”那人無視了黑衣人的挑釁,笑嘻嘻的臉突然一拉,轎子卻依舊很平穩地被抬著。
青衣男子在所有人都沒有發覺的情況下依舊抱起了端木林,還很貼心地將外衫蓋在了端木林的身上。
“住手!”一個黑衣人衝來,便是要對著正抱著端木林的人動手,看架勢,是個武功深厚的武者。
青年人皺了皺眉,小聲嘀咕了一句:“耍賴。”一邊隻是輕輕地搖了搖手,一瞬間雨仿佛停了下來。
“住手!”一個尖利的聲音刺破了眾人的耳朵,而青年人卻依舊麵不改色地繼續畫著圈兒詛咒對方。
“是幻術,給我撤退。”剛剛發出聲音的正是路風影,她雖有不甘,但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必須裝孫子!
撐著白玉骨傘的人慢慢地將扇子往下拉,路風影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對方。
“這位路姑娘。”撐著白玉骨傘的男人溫文爾雅地點了點頭——對路風影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此下作的手段,實非一個姑娘所為。”他搖著頭,劍眉朗目,溫良敦厚,俊美無儔,舉手投足不過稍稍點頭,都流露出一股的貴氣,和那些市井之人相差甚遠。
“在下路風影,路相之女,敢問這位先生……”
“在下不過區區,不必掛著心上。”
“你算什麼東西,我家小姐問你話……”
“閉嘴,蠢貨!”
“啊!好漢饒命!”兩班人馬立刻被這淒厲的喊聲給吸引了過去,正是那邊決戰的兩人。
“可否請先生手下留情?”
“哦?這話,從何說起。”
“先生也看到了,你的手下攻擊了我的心腹……”
“啊啊,小姐救命,我要疼、疼,死了。”
“哈哈,我隻是讓你幻想了一下成為一個正著分娩的偉大娘親而已。”除了青衣男,和依舊一臉淡然的撐著白玉骨傘的男人,其餘在場的人都不禁滴了一滴冷汗。
“這、這真是欺人太甚!”
“你們剛剛的行為就不是欺人太甚了?真是好笑,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你還不是州官就這麼囂張了啊哈。”青衣男邊看著倒在地上的黑衣男痛苦的神情,一邊鬥嘴。
而他開口以後,路風影那邊的人倒是不敢還嘴。
“過來。”男人攤開手,手心向上,玉扳指戴在了他修長白潔的大拇指上,雍容華貴。
原本看著不過是普通的衣物,在男人攤開手的那一刻,路風影終於產生了某種危機感。
路風影出入尚國也算多了,接觸過的王爺也不算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個人,而這個人身上的氣度,尤其可是那幾個王爺可比的。
“你到底是誰!”
男人溫柔地抱起了暈厥過去的端木林,不再說話,示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