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麵四個家將柱子一般地目送著林端遠去。他們沒有聽到林端如此大不敬的發言，他們也沒有聽到左狄幾近討好的語氣。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推門而入，端木林正在繡花。如果沒有經曆那些事情，端木府大小姐應該還繼續著她大家閨秀錦衣玉食的生活，即使因為後院戰火，平日被欺壓著頗有些不順，但是也依舊會嫁一個好人家，有一個疼愛她的男人，然後她可以不用踏入江湖世界哪怕半步，也不會知道這個世界的殘殺到底有多麼的激烈。
然後端木林也會像現在那樣，安靜地繡著花，繡出巧奪天工的花色，然後逗著鳥兒，在日光裏揮灑著她的張揚又內斂的美。
“姐姐。”林端踏入那片充滿著安詳氣息的陽光中。
“木木，你來啦。”端木林的嗓子比以往更加的尖銳，帶著些許連她自己都能聽得出的顫音，端木林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她的嘴。
“左狄向你求婚了沒？”林端坐了下來，隨手拿起了茶壺。
“等等，熱茶還沒上。”端木林按住了林端的手，對上林端的眼睛，剛剛略有些長輩的嚴厲口氣瞬間轉了個彎變得稍稍弱氣了些，半天才道：“我還沒有給答複。”
“你不是喜歡麼？”林端微微皺了些眉頭，抬眼看著端木林的滿臉紅霞，並不懂端木林為什麼竟然沒有答應，看左狄那麼自信滿滿，讓林端以為這事早已經板上釘釘了。
“你是因為害羞？”林端不通世故的強大能力再次爆表。
“如果我離開了木木，木木這樣的孩子，一定會很快就把我忘了吧。”端木林舒了一口氣，落在林端耳中頗有些落寞。
“我記心沒那麼差。”
“我不是這個意思。先說王爺到底是左國的，若是我隨他離開，木木一定不會長久地呆在我的身邊了吧。你這樣的性子，或許隻顧著修煉，現在六脈而已，到了七脈以上，修煉愈加要當心，需要的時光也愈加漫長。當我三年，五年，甚至十年都無法得知你的消息，那個時候，姐姐會很寂寞啊。”
“……寂寞？”林端撇過了臉，不敢去看端木林滿含哀求的樣子。她覺得身上有些燙。
“木木，你也會害羞？”端木林噗嗤一笑，摸了摸林端的頭發。
林端拍開她的手，臉上的熱度依舊沒有退卻，道：“什麼害羞不害羞的，我沒有。”
“嗬嗬，沒有，你沒有害羞。我的木木是一個特別勤奮刻苦的人，她會是一個非常優秀，如同預言中所言被世人所仰慕的人。”端木林撫上了林端的側臉，沿著青紋慢慢地撫摸著。“可是，我也有我的私心，作為姐姐，我從來沒有、哪怕是一天、一次都沒有保護過你。真的，很讓人不甘心。明明是妹妹，總是讓你一個人衝在前麵逞強，出盡風頭，而我唯一能做的不過是在佛堂前為你祈禱，而時至今日，我依舊沒能為你做任何事，卻先你一步得到幸福，這，難道沒有罪惡感嗎？我，保護不了你。”
端木林從背後環住了林端的脖子，溫熱的液體順著發絲貼上了林端的脖頸，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