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一直不太明白我的名字是什麼含義,後來有一次跟爺爺在散步。突然天上下起了大雨,我們在旁邊的屋簷下躲了一會兒直到雨停。
天空出現了兩條重疊的彩虹。
“雙絳。”爺爺看著彩虹說。
“什麼是雙絳?”我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個說法。
“絳就是彩虹,雙絳就是重疊的兩條彩虹。”爺爺看著我笑著說,“你名字裏的那個絳就是彩虹。”
後來爺爺去世了,我曾經一直在想,我可以永遠被爺爺粗糙的大手牽著,直到我要成立一個家庭。那個時候我們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他會在爺爺的懷中嬉鬧。
那會兒我不知道什麼是死亡,隻是看見爺爺去世的一瞬間很難受又很恐懼。我知道我身旁的奶奶必將在不久的將來經曆這一切,我知道自己也會在久遠的未來掙紮著死去。
我想過我會在大街上車禍死亡,想過我患重病離世,所有的可以自然非自然死亡的方法統統在我腦海裏捋了一遍。可惜沒有想到我會遇見這種不值錢的死亡。
我不清楚樊天煙到底經曆過什麼,我也不明白對於他的死亡是否有人歎息悲傷,隻是那樣一個人在我手裏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了齏粉。
生命到底是什麼呢?
是我們每天都會擺上餐桌的雞鴨魚豬,還是奔跑疾行在大街上的每一個人,或者是很多人愛惜的植物,又或者什麼都不是。
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李菲雲,想起坐在床上癡呆空洞的蓋倫,麵對眼前對所有事物都不為所動的閆無夜。我突然明白。
“生命什麼都不是吧!”
“你說什麼?”閆無夜不知道是沒有聽清還是對於我現在的狀況有些愕然。
麵對一個喜歡哭泣而且有些語無倫次的男孩,估計閆無夜甚至懷疑我的腦子出了問題。
“好了,先進來吧~!”雲落絮走過來滿是疼惜地看著我,伸手拉著我的手腕走進房間。
活著都不算什麼的時候,對於男女之間的尷尬也會沒有什麼感覺。
我的胸口憋得難受,現在最好有一個人能來挑釁我,我們可以拳拳到肉地打一架。
“閆無夜,你也進來。”雲落絮站在我旁邊對靠在門邊的閆無夜說,閆無夜撅著嘴巴若有所思地走了過來。
雲落絮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中間隔了一個小茶幾。上麵擺放著茶壺和幾個杯子。
“喝水嗎?”雲落絮問。
我不想回答,我隻想有人告訴我答案。
“誰也告訴不了你什麼的,張絳。”茶水落進杯子的聲音混雜著雲落絮專注淡漠的聲音,然後水聲停了下來,“剛剛進入聯盟中的你,這僅僅是開始而已。”
我瞪大眼睛沒有想到回答會是這樣,我僵硬地扭頭看著依然風清雲淡的雲落絮。我想我現在的模樣很恐怖,讓雲落絮的秀目閃爍動容。
“但是張絳有一點你要明白!”雲落絮的聲音稍微抬高嚴厲了一點,“即使在這個汙濁的世界死亡生命算不了什麼,可是你要做的,就是保護你身邊的人。”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撞開了。
“這話講得簡直就跟熱血中二漫畫一般.”閆無夜在一旁不合時宜地說話,然後走近我彎下腰讓精致的麵容離我無比親近,“不過說的很對,張絳,以後我們所有人都要你來保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