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主知道你的意思?”
荊還雪點頭
阿命心下了然,難怪她對令主胡說八道的時候,令主也沒有拷問她,原來是有這檔子事,令主啊令主,果然是老謀深算啊。
可是令主卻故意把翡翠玉梳給了她,說不定這梳子被折斷八成也是令主算計好的,這老太太,怎麼心思這麼多?
阿命正了正衣冠,也沒什麼可正的,一身夜行衣已經夠整齊的了,阿命淡淡:“你要娶我?”
荊還雪笑著點頭:“自從第一眼見到姑娘的時候,驚為天人,在下發下誓願,此生非姑娘不娶,若有違背,天打雷劈……”
“夠了,”阿命製止了荊還雪的話,“你要娶我也行,隻是幾百萬兩金銀是不可能的了,你至少得給這個數。”阿命伸出了五個手指。
荊還雪有些愣,他實在想不明白五根手指頭能表達出什麼比幾百萬兩金銀還要珍貴的東西,可是這個時候,他也隻能虛心求教:“這是?”
阿命笑了笑指著自己的手指,“大拇指指的是權利,就是我要絕對的權利,不管是荊府的權還是鬼雲教的權,都是我的;這個食指,食者,生存之源也,我要你手上的所有生殺大權,我要誰死,誰就不許苟活;這個是中指,最長的手指,所有的手指都不如它,地位可想而知,所以我要地位;這個是無名指,無名指在我的眼裏就是錢,你有的都是我的,沒有條件;這個是小指,沒什麼力道,可是因為它小,所以它有特權,記住,特權!”阿命頓了頓,盡量將聲音放得更加柔媚,“你明白麼?”
荊還雪徹底愣住了,但他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總的來說,我有的你都要,是麼?”
阿命笑得很靦腆:“你沒有的我也要。”
“我可以拒絕麼?”荊還雪弱弱表態,“或者討價還價?”
阿命目光一寒:“沒關係,我向來喜歡親手把我想要的東西奪過來。”
“成交!”
看著阿命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荊還雪勾唇一笑,信手撚起案上的梳子,神色有些許玩味。
猶豫了片刻,荊還雪伸出兩個手指,輕輕地擰起墨汁裏的白紙,然後輕手輕腳地展開來。
盡管墨汁沾染了大半,可是依然能夠看清楚紙上的輪廓正是一個女子,若是仔細看去,那淺笑的眉眼,幾乎與阿命如出一轍。荊還雪點了點頭:“原來少的就是這股子匪氣……”
阿命離開荊府的時候依舊兩手空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她說了那麼多,到頭來怎麼好像是自己把自己給賣了。
沒有想那麼多,換好了一身便裝,阿命來到了歸記混沌鋪,即便是深夜,這裏依舊人滿為患,鍋裏的熱氣不斷升騰,讓整個混沌鋪暖意融融。
按照以往的規矩,阿命要了一碗蓮藕餡的餃子,靜靜地捧著大瓷碗,直到裏麵的每一滴湯水涼透,可是她卻不願意就此離去,怔怔地看著來來往往的客人從她的身前走過,記憶裏的影子卻再也沒有出現。
望端哥哥,現在的你,是沉浸在溫熱的暖玉香懷裏,還是安睡在重重的富麗帷帳之中?
形形色色的客人來了又去,碗裏的燙被店家換了三次,到天亮的時候,她的手已經徹底麻了。
“姑娘,你在等人吧?”一旁打著瞌睡的店家已經是第三次將腦袋碰在了桌角,疼得眉毛鼻子擰在了一起,看著端坐了一夜的女子依舊怔怔出神,便忍不住開口相勸。
阿命回過神來,緩緩點頭。
店家睜著惺忪的睡眼,“別看我這小店生意好得忙不過來,可是我們開門做生意的,客人便是衣食父母,別人我不敢說,我的衣食父母我還是記得清楚的,姑娘不妨說說,你等的人姓甚名誰,在哪裏住,我幫你打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