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命本就頭暈得厲害,這會也正好趁機會睡一覺。可是空氣中的清涼卻越來越熱,隻覺得如同火焰炙烤一般,讓人心莫名地跳得厲害。
阿命陡然睜開眼睛。
荊還雪無可挑剔地一張臉就這樣出現在眼前,那股令人不安的灼熱正是他近在咫尺的氣息,眼裏深邃的波光像是濃得化不開的墨,交織著濃烈的曖昧,緩緩吞吐著。
“當然,如果你覺得遺憾的話,我們可以在沒人監視的地方從新補過。”說著像模像樣地看了四周一眼,讚道:“此處芳草萋萋,正是個好所在。”
阿命忍不住一巴掌拍開他的臉,嫌惡道:“去你的好所在!”
揚起的手在半空中被荊還雪緊緊握住,荊還雪的臉湊近了些許,“阿命,我一向不稀罕那些下三濫的手段,難道隻有以暴製暴你才能乖乖就範嗎?”
阿命冷哼一聲,腳下用力,狠狠踹了出去,“你的手段還不夠下三濫嗎?”
“你是說虛影香?”荊還雪躲開阿命的腳,解釋道:“虛影香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好啊。”阿命目光一凜,“那你就試試以暴製暴。”說著另一隻手並指成刀,直直地向荊還雪的肩頭劈下。
荊還雪歎了口氣,隨之迎難而上,僅僅穿著單衣的二人當即扭打在一起。阿命使的本就是暗器,需要遠距離出手,現在荊還雪這麼死纏爛打,一時間竟然不分勝負。
拉扯間,兩人均是披頭散發,衣衫不整。忽然間一聲悶哼,阿命捂著肩頭,齜牙咧嘴。
荊還雪頓了頓,就要伸手去扯阿命的衣衫,卻被阿命一手拂開。荊還雪臉色一沉:“你也不想整個手臂都跟著廢掉吧?”
阿命看了一眼肩頭浸出的鮮血,隻好肩頭瞥向一邊。
荊還雪輕手輕腳的拉開阿命身上的單衣,濕潤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浸透。裏麵的傷口被生生撕裂開來,鮮血正不斷地湧出,將荊還雪的衣袖染得血跡斑斑。
荊還雪眉頭深深皺起,這個傷口是月陽留下的,到現在已經十餘日,可是那傷口竟沒有絲毫愈合的跡象。
看著愣在當場的荊還雪,阿命忍不住開口提醒:“你真不打算給我止血嗎?”
荊還雪側過頭來:“明明到弦州的時候傷口已經結痂了,為什麼我才幾天不管就又變成了這個樣子?你能不能像一個正常一點的女人啊,你以為你是鋼鐵之身嗎?”
阿命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你……”
荊還雪臉色異常陰沉,也不再理會阿命,拿起濕漉漉的衣衫便轉身離去。
“喂……荊還雪?”阿命瞪大了眼睛,荊還雪竟然就這麼幹脆地丟下自己,跑了?
肩頭一片濕熱,阿命緊咬著牙,一把扯下單衣的衣角,狠狠按在了傷口之上。
靠坐在石壁上,腦子一片昏沉,耳邊似乎還回蕩著荊還雪的話,他怎麼就知道在弦州的時候她的傷口結痂了呢?為什麼他說才幾天不管,他管什麼了?
如此想著,隻覺得似乎有幾天幾夜沒有合眼的困意,眼皮越來越沉。
一覺睡醒後,荊還雪還沒有回來,估摸著他大概已經丟下自己笨鳥先飛了。周圍漆黑一片,隻有岩洞外隱約的月光垂下來,讓這黑暗又潮濕的地方柔和了許多。
身上的衣服已經半幹,可是即便如此,阿命還是覺得出奇的冷,似乎周圍嘀嗒落下的不是水,而是冰雹一般,這個想法讓阿命本就單薄的身體開始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