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俠把手中的籃球隨意往地上一扔,一邊擦汗一邊說道:“你別以為你說兩句激將話就能有什麼用,娃娃就是娃娃,太天真了。”
趙長風慢慢的轉過身來,麵帶微笑的看著韓大俠道:“不管怎麼說,你連跟我去看一眼都不敢去,那就是說明當年那次事故讓你懼怕下井,心生膽怯。多說無益,我隻問您一句,您敢跟我去糧店煤礦走一趟嗎?不管是為了正名,還是為了幫我這個學生一把,我都會繼續敬重您。”
韓大俠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了少有的笑意,“如果我要是不去呢?”
聽到這話,趙長風心裏頓時就亮堂了起來,因為如果韓大俠沒有絲毫動搖,絕對不會笑著問出這樣多此一舉的問話。
“很簡單,我將不會再敬重您。”趙長風很是認真的說道,“當然了,如果以後不小心遇到了,我會很禮貌的說一聲韓老師好,而韓大俠這個稱號永遠的從我字典裏摳出。至於在別人麵前談起你的時候,我隻會簡單的說三個字膽小鬼。如果別人想要問究竟的話,那就看我當時心情了。”
“你意思是心情好了,就少說兩句,心情不好了就肆意造謠?”韓大俠臉上並未露出絲毫的慍色,依舊是麵帶笑意。
趙長風微微一笑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偶像崩塌之後,之前對偶像有多崇拜,之後就會有多厭惡。我是一個比較直接的人,惡心就是惡心,沒啥可遮擋的。”
“說的也是。”韓大俠點了點頭道,“不過這麼看來,我似乎不跟你去一趟,你這娃娃得照死了毀我?”
趙長風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道:“嗯,就是這個理。”
“行吧,我就跟你去一趟。”
說著韓大俠就直接自顧自的向外走去,而此時的趙長風雖然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但是這心理麵早就血脈噴張,激動不已了。
從學校出來之後,趙長風驅車火速離開了學校,等出了市區之後,他卻刻意的把車給慢了下來。其中緣由很簡單,之前快是讓韓大俠沒有後悔的機會。出了市區之後,韓大俠不能說走就走,那就需要放慢節奏,借此鞏固兩人之間的感情。
當然了這期間的談話節奏,趙長風也是參考著心理谘詢師的意見。讓韓大俠見識到自己的決心和魄力,讓他從心裏認為自己不是付不起的阿鬥,而是終將成就一番事業的可助之才。
有句話說的好,未來的你肯定會很感激當初那個努力的自己。
此刻的趙長風就是這種感覺,還好當初自己為了給自己留條口路,學了開車。還好當初自己為了能夠在麵試的時候加分,特意練過談話的藝術。
不然今天這一仗還真拿不下來。
“長風,我印象中你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沒想到你深藏底蘊啊。”
這一番談話下來,韓大俠對於趙長風的印象也有了質的提高,總的來說就是趙長風是個很對他胃口的年輕人,此行非虛。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會留下給趙長風當安全礦長,他此刻僅僅隻是對趙長風的煤礦感興趣,還有就是權當是盡點師長之力。他對於煤礦真的是沒有一丁點的興趣,那裏麵充斥著的絕望和黑暗,讓他根本無法正常的活著。
他的這種心思,也許隻有當年站在他的位置上,經曆他所經曆的那次事故,才能夠明白。
“其實也沒啥。”趙長風淡淡一笑道:“也就是多看了幾本書而已。”
韓大俠笑了笑,盡管他根本不相信趙長風的說辭,不過他也沒有再追究下去,人都走半路上了,再去糾結前因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等到了永興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了,盡管奔波了一天了,但是趙長風還是把韓大俠帶到了糧店煤礦。
打鐵就要趁熱,所以就不能給韓大俠任何‘喘息’的機會,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得把他弄井下去。
趙長風相信韓大俠骨子裏麵單反有一點煤礦的情感,他看到那麼低劣的工程質量,肯定不會拂袖而去。
然而兩人剛下車,周懷義就打來了電話。
趙長風皺著眉頭看著電話,本想置之不理,但是一想自己剛進礦院電話就來,肯定是收到了消息。
於是他就按下了接聽鍵,因為他直到這周懷義肯定是要‘逼宮’,所以就沒有給他任何機會,直接說道:“周總,我要下井有點重要的事情要做,有什麼事情你看著處理就行了。”
說完,趙長風就把電話給掛了。
曾經在幹了多年礦長的韓大俠搭眼一瞧,就能夠猜出個七八分這裏麵是個什麼情況,不過他什麼話都沒有,隻是沉默旁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