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而久之,通風科就成了空架子,而通風科的科長也就跟著成了空架子。漸漸的無論是什麼大小會議,這通風科都是邊緣科室,而通風科的科長也就成了邊緣人物。
所以在聽到趙長風說要聽他彙報工作的時候,自然是激動的無法形容。
“賀科長,這可是你們通風科露臉的機會,以後你們通風科能不能改頭換麵就看你的工作報告了。”
電話那頭的賀祥立刻說道:“趙礦長,您放一百個心,您給了我們通風科這個機會,我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這一通電話之後,整個糧店煤礦都沸騰了起來,尤其是幾大科室,那陣勢比年底大檢查都誇張。
之所以會有如此誇張的效果,原因很簡單,趙長風在給每一個科長的電話裏麵都裝作無意,其實是有意的說了句周懷義身體不好,休養一段時間。
這句話表麵上看是沒有什麼,領導休息是正常情況,但是如果放在眼下的糧店礦,那就意味深長了。
趙長風第一次調度會上和幾個副礦長的針鋒相對,早就已經在糧店礦成了傳說。在那些科長副科長眼裏,他這是年少無知,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在那些分來的大學生看來,卻是有勇有謀的少年英雄。
在之後的較量中,慢慢的那些科長和副科長對於趙長風看法就開始有了轉變,雖然觀望的成份比較大,但是這已經是質的飛躍了,雜說那些人都是在糧店礦幹過那麼多年的了,想讓他們對一個剛來的年輕人轉變態度,實屬不易。
然而原本就已經是觀望,現在再加上周懷義休假,讓他們不得不去猜想是不是趙長風把周懷義給擠兌走了。
如果說在中層領導中的影響是地震級的,那在糧店礦上的大學生中間,那就是核爆級的。糧店礦一共有七八十個大學生,有不少都是211、985工程礦大的畢業生,有不少已經在糧店礦幹了三年年半了,但是最高級別也就是個技術主管。
所以這次動蕩對於他們來說意義是空前的,趙長風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無不都預示著他要大刀闊斧整改糧店礦,而這次的工作彙報就是整改的前奏。
所謂亂世出英雄,隻要一改革,那就會有一部分人會被拿掉,那就無形中就出現了很大的空缺,這就是上位的絕佳機會,過了這村很可能就再也沒這店了。
所以在學生當中,這次工作彙報無疑就成另外一個高考。
這一夜,糧店礦勢必將燈火通明。
三位副礦長,都憋在各自的辦公室裏麵,緊鑼密鼓的和周懷義商討著明天的對策。
“朱總,您趕快回來吧,不能讓這小子再胡來了,在這樣下去,恐怕是要出大事。”機電礦長朱興德滿麵悲涼的對著攝像頭說道。
小屏幕中的安全礦長劉華偉和生產礦長崔建設也都紛紛附和者,都想讓周懷義回來住持大局。
盡管這些副礦長個個都是在煤礦上幹了很多年的老師傅,但是時間可以積累經驗,更加可以懈怠磨滅鬥誌。再加上這些副礦長也就是有點可憐的身股而已,如果趙長風玩狠的,可以直接讓他們收拾收拾鋪蓋卷滾蛋。
多年的懈怠和貪婪,讓他們失去了基礎支持。手中沒有資金股權的困窘,讓他們說話無異於放屁。
就是這兩個原因,像是放在其命門上的兩把鋼刀,一前一後,無論前進後退,都會有一把鋼刀直逼命門。
三個副礦長在電腦麵前抱怨了足足有三分多種,但是電腦裏麵的周懷義卻隻字未說。
知道三個副礦長開始意識到自己抱怨過頭了,都紛紛閉嘴的時候,周懷義這才冷哼了一聲道:“我看這些年的養尊處優,已經把你們一個個都喂成蠢豬。還是那句話,礦上的事情處理不好,趙長風不開除你們,我也會讓你們統統滾蛋!”
沒等三個副礦長說什麼,周懷義就關上了視頻……
這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後,趙長風算是徹底放鬆了下來,他保持著辦公室燈光長亮,然後就走出了礦院,左轉向南邊走去。
從重生那一刻起,趙長風就一直像是走在懸崖邊上,一刻都沒有鬆懈過,這好不容易有了點輕鬆的時刻,他自然要任性享受。
而他之所以選擇向南走的原因就很簡單了,那就是他從來沒有向南走過。
走著走著,趙長風就看到山腰上那個破敗的小學,緊接著就想到這個學校好像堅持每天升國旗唱國歌。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老師呢?”
帶著心頭的疑問,趙長風腳下的步子也就不知不覺快了起來,剛走到校門口,就聽到一陣悠揚的吉他獨奏傳了過來。
趙長風聽得出,那是吉他入門必學曲目:愛的羅曼史。
而此時的彈奏者,絕對不是初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