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涼夙不懼墨鳶犀利的神色,反而笑了起來,“你認為憑他們就攔得住我?那我這個相國不是白做了嗎?!”
“難道你不是白做?這個時辰你找我做什麼?自己不能處理?”
周涼夙湊近了墨鳶,悄聲說了什麼,兩人便雙雙離去了。
身後的紅蓮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深思起來,看來今日的事不能與墨鳶說了,那便親自造訪一趟好了。
是夜,紅蓮稱累,便讓宮娥早早的熄了燈,遠遠望去,靈華宮主殿一片漆黑。
她不疾不徐的換上夜行衣,戴上銀色的麵具。趁著夜色的掩護,用輕功快速從窗戶飛了出去。
今夜涼風習習,月色陰暗,隨時會被烏雲籠罩。
紅蓮借著夜色的掩護躲在天牢前用來觀賞的大石頭後,現下雖已入夜,守衛卻是一如既往的森嚴,想必是上次有人逃走那件事才造就了如今的局麵。
該怎麼躲過他們的眼睛進去呢?
她苦苦思索,下意識的咬住了唇,心念一動,將別在腰間的碧玉簫拿在手裏端詳。
這簫不僅僅是用來奏樂,它還有別的用處,可若輕易使用,唯恐招來了墨鳶的懷疑。
她不敢賭,自己在墨鳶心中有幾分地位。萬一……萬一從此被打入冷宮。她不敢賭這萬一。
正在此時,天色一暗,最後一縷月光也躲藏了起來。
她抬頭望去,幾個身形敏捷的黑衣蒙麵人正悄聲無息的接近天牢,不過轉眼間便將天牢的一眾守衛撂倒,然後換上守衛服飾的人頂替位置。
正當她詫異是誰做的時,有人給了她答案。
有人往這邊逼近,她警惕的四處張望,背靠石頭。
“是我。”一個熟悉的女音低聲傳入紅蓮的耳中,她回頭一看,果真是消失了許久的董宛薇,也是冥宮的堂主。
“你來幹什麼?”
董宛薇輕蔑的一笑,“我不來憑你進得去嗎?宮主挑選人的眼光還真是..”
盡管她後半句話未說完,但那語氣包含的意思紅蓮怎會不懂。
“自視過高的人,日後摔下來才越發慘烈。”紅蓮目光犀利的望她一眼,挺直腰背轉身,緩步向天牢走去。
既然有人幫她開路,何樂而不為呢?
董宛薇咬著牙看著那背影越走越遠,心中是掩藏不住的滔天怒火。
“終有一天,我會把你踩在腳下,讓你嚐一嚐痛苦的滋味!”
朝陽宮,此時一更天。
墨鳶放下筆,摸向一旁的茶杯,這才發覺茶已涼了許久,遂喚人進來換茶。
小棋子捧上一杯熱騰騰的茶,正欲離去,墨鳶突然出聲,“現下是何時?”
“回皇上,一更天了,要歇息嗎?”小棋子恭謹的問道,頗有些擔心皇上的龍體。
墨鳶站起身往外走,說道:“不必了!去靈華宮。”
聽罷此言,小棋子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回皇上,蓮嬪小主睡下了。”
墨鳶腳步頓住,有些疑惑,“睡下了?是熄燈了嗎?”
“是!”小棋子告訴自己,不要害怕,陛下不會發火的。
墨鳶自是沒有發火,他隻是不解,蓮兒往常若是睡下也會留一盞燈,為他而留。隻因她每晚那一盞燈,讓他在這冰冷的皇宮也感到了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