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大少爺來了。”
“哪個大少爺？”
“是……葉家大少爺。”
葉秦惠美挽起水袖，十分意外。
“我大孫子念琛？他不是在美國養病麼，怎麼突然回來了……”
比起從小調皮的談宗銘，顧媽對葉家這位大孫少爺更有好感，“小姐，念琛少爺這個時候來看您，一看就是才趕過來的，多有孝心呐。”
葉秦惠美並沒有見談宗銘和秦東野時那麼高興，她這個大孫子，從小體弱多病，城府倒是極深，很像他那個父親，自己過世的長子。
“讓他上來吧。”
顧媽等不及應聲，“我去請！”
葉念琛的禮數承自祖父葉聖遠，從來十分周到，顧媽引著他上來，嘴上就沒停過。
“小姐，您可不知道大孫少爺給您帶了多少上好的補品過來，樓下桌上都堆滿了。這還不算什麼，最難能可貴的，是這份特地給您競拍回來的禮物，乾隆年間的玉鐲，上等的老坑種。”
葉秦惠美正襟端坐在鋪著綢緞軟墊的紅木涼椅上，微微笑了笑，是十分標準的長輩模樣。
“人來就行了，還帶什麼禮物。宗銘和東野那兩個小子總在我這裏來來去去，早不講究這些了。”
葉念琛全程微微頷首，“他們來看祖母的時候多，能時常陪祖母說笑，不比我，少出遠門。”
葉秦惠美見他身體單薄，也不忍心。
“坐吧，之前聽宗銘說你去了美國療養，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見過阿爺之後，今天過來看看阿奶，省得您老人家掛心。”
“嗯，做長輩的總是盼著你們小輩好，你身體底子差愛生病，以後不用來回的跑，打個電話過來就好。這次去美國，你心髒上的毛病治的怎麼樣？”
“總是不能根治，這半年大概是不用再回療養院了。”
葉秦惠美點點頭，“能夠好一點是最好，這麼晚過來，吃過飯了嗎？這麼晚了，就在家裏住下，想吃點什麼，我讓她們做點夜宵。”
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孫子，老太太也沒有偏心太過。
葉念琛見老太太的言語緩和下來，也開始進入正題，“吃過了，這次到京北來，還有些事情要辦，已經在酒店訂好了房間。明天又約了人，這裏過去，不太方便。”
葉秦惠美佯裝生氣，“什麼事情，又是那個老頭子交待的？讓你在我這個阿奶家裏住一住都不行了？”
“不是阿爺交待的，這次是我的一點私人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今天看到阿奶身體健朗，我就放心了，等過幾天事情有了結果，再來看阿奶。”
顧媽不知道什麼時候下去泡了兩杯熱熱的參茶上來，“念琛少爺，大冷天別急著走，先喝杯熱的。”
“謝謝顧媽。”
葉念琛捧著參茶又重新坐下，手心在杯壁上摩挲，像是有心事，這些小動作被葉秦惠美老太太看在眼裏。
“念琛，有什麼要跟阿奶說的，就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