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王府內,玉緒正在花園中閑的無聊,卻見府中家丁匆匆跑上前來跪下說道:“稟王爺,太子來訪”。
“噢?這麼大的雨還特意來看本王...嗬嗬嗬...”,說罷眼神一眯,接過家丁手中的傘兀自撐起朝大堂走去。
慢慢晃到大堂中時,太子李諸雲早已坐在正座上品著茶了。玉緒眯眼看了看他坐的地方,心下微微有些不悅,但隨即勾唇一笑,也不朝李諸雲行禮便將雨傘往旁邊丫鬟手裏一放直接上前問道:“太子今日到訪,是特意來我王府品茶嗎?”
“是,也不是”李諸雲吹著茶盞中的茶水淡淡說道,至始至終不曾抬頭看一眼玉緒。
玉緒掩嘴一笑,隨即找了個就近的座位坐了下來,不多時,丫鬟已將她的茶端上來放在桌上。李諸雲早已看破了他不是李漸玄,她自問自己易容術高超,即使太子這樣的人也照樣能騙過去,但李漸玄是個有嚴重潔癖的人,而她恰好相反,見到誰都想著占一下便宜,可能是剛才碰到了那小丫鬟的手才讓他起了疑心。
如此一想,索性也就不再假裝李漸玄,抬手袖袍一揮,一陣黑色羽毛從她麵前飄過,再看時已然是玉緒本來的樣子。
“太子好眼力啊,可惜來的不是時候,我家王爺恰好出門了呢~”
“無妨,本宮來找你!”李諸雲勾唇一笑。終於抬眼看朝玉緒,隨即起身走到她麵前抬手勾著玉緒下巴說著。
“父皇壽辰在即,本宮卻還沒想好送什麼,聽聞四弟在槐山帶回來一樣東西,想來是送給父皇的壽辰禮物,還請姑娘拿來瞧一眼,也好讓我知道送什麼能不讓四弟搶了風頭”
“嗬嗬嗬,恕奴婢無能為力”抬手將下巴上的手指輕輕推開,玉緒淡淡一笑起身走到旁邊繼續道:“我家王爺走時已經將盒子放好了,我也不知道在哪裏啊,不如您等王爺回來時再問他可好?”
“四弟何時回來,我便在這裏等他罷”說罷轉身回到正座上繼續品起茶來,一副勢要見到盒子的樣子。
玉緒無奈,索性直接告訴他:“王爺近幾日不會回來了,太子不如改日再來。”
“無妨,我就在暄王府過夜便是,莫不是連個廂房都沒有吧”
“...”
不得不說太子的性格確實怪異,明明陰狠毒辣,但是卻不知道掩藏,真正行大事者怎麼會把喜怒哀樂都放在臉上,世上能不用控製言辭和表情的人大概也就兩種,一是庸才,二是皇帝。庸才胸無大誌難成大事,而皇帝高高在上不必遷就與人,太子這樣的人,定然是前者,有誌,卻難成。
離開大堂,玉緒徑直去了齊王府,既然身份已被人拆穿也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現在青天白日的,太子就算想要派人在王府找玄盒也要等到晚上,況且真的玄璣盒在李漸玄手裏,他能找到的也是故意給他看的。
玉緒與李修無相識多年,李漸玄去往邊疆後便囑托她保護李修無,十五年來,玉緒看著他長大成人,也親眼目睹他從害怕和討厭戚不死一夥人到現在對鳩茶深到骨髓裏的疼愛,別人或許不知,但她卻很是明白李修無的心思,往日珍妃的死讓他覺得人是換不完情債的,與其後悔,不如趁著有生之年將所有的疼愛和關注都盡數交給一個人,什麼嬪啊妾啊皆是虛妄,這一生的喜怒哀樂都隻給一個人就夠了,所以將鳩茶捧在手裏,放在心中,恨不得昭告天下這是他愛的人,幸好皇上是位明君,因為珍妃的死覺得自己愧對李修無,所以倍加寵愛他,不逼他參政、修煉、甚至答應他不將王公貴族之女賜婚給他,任由他想愛誰便愛誰。可以說甚是放縱。
涼亭中,玉緒看著對麵的李修無甚是安慰,他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張,不是往日那個摔一跤都要來跟她訴苦的孩子了,也再不會牽一下鳩茶的手也要跑來和她炫耀,若自己心裏的男人也如他一般該有多好。
此時李修無正拿著酒杯放在竹葉兒麵前一動不動,任由它慢慢舔光杯裏的酒。半晌後,才將空酒杯放在一邊,然後摸摸竹葉兒的頭道:“竹葉兒乖,今天就喝這麼多,你先下去,別老扒在鳩茶身上,壓著她了”,說罷揮手要趕它,竹葉兒像聽懂了一般生氣的甩起蛇尾打了一下他的手然後慢慢遊到樹根下麵去了。等竹葉兒走了,李修無才拿起手帕將茶樹上的葉子一片一片細細擦拭著,時不時還念叨著“小茶茶你要開花咯~”“誒呀,這有個骨朵...”“哎呀,這又有個骨朵”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