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劍拔弩張,魚愫拚死一擊。那邊某神坐著仙駕慢悠悠地飄過。輕笑一聲:“紫微帝君,你倒是興致好,陪這小女娃玩的歡暢。”右手執柳條,左手往那條尖兒輕撚,一道綠光稍縱即逝。
飛在半空中的魚愫身形一滯,脖頸一低,鮮紅的血液自她口中湧出,點點猩紅染了如雪白雲,如冬日雪梅,競相綻放。
“誰讓你多事?”紫微大帝美目一凝,劍眉輕皺,斜斜望向珠光寶氣的某上神。
勾陳收了柳條,低頭理了理衣襟:“事兒不在多,有趣就行。倒是帝君你身嬌肉貴,莫將一時意氣舍了長遠之計。”
“七彩石煉成了!”
“女媧娘娘!”
大荒山的動靜,將眾神的注意力從兩帝君的對峙中轉移了過去,此起彼伏的驚歎聲遙遙呼應無稽崖上的七彩霓虹和萬丈光芒,女媧娘娘站在崖頂,周身因神力外泄而縈繞著白芒,七彩石的誕生彙聚的靈力使得大荒山搖搖欲墜,女媧娘娘的衣袂無風而自成飄逸,輕紗白裳如旌旗招展。
“主子……”匍匐在地的魚愫掙紮著爬起來,一寸一寸往前挪動,到現在她還不能相信紫苑上神已然香消玉殞,隻是隨著七彩石的煉成,她腕上的神見愁越發響的悲戚,那鈴聲急切,如同哭訴。
“上神!”一聲悲號,魚愫拍地而起,一躍奔向長空,女媧娘娘已然手托七彩石往天之裂痕飛去,魚愫緊追其後,在她心裏如今隻有一個念頭,她要奪下七彩石,她要將主子的神魂喚回,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不管天塌地陷都沒有關係,她隻要她的主人完好無損,哪怕是要她與天為敵,她也再所不惜。
“你們這些天上的神仙,一個個貪生怕死,竟要兩個女子擔上拯救六界的重任,你們惜命,卻命賤的緊。就算諸天神佛也比不過我家上神的一根毫毛!”悲憤交加之下,魚愫的身形發生了劇烈變化,她玫紅的衣衫蛻變成泣血的紅豔,修長白皙的雙腿逐步並攏成一條長尾漸漸布滿了猩紅的鱗片,小巧的玉足蛻變成魚尾,尖利的仿佛一把無堅不摧的剪刀,她的麵容越發傾城卻因妖化而猙獰。
“天道不公,我寧為妖。今天我就要奪了七彩石,殺盡仙神,為我主雪恨!”伴隨著越發尖銳的鈴聲,九天之上一片哀嚎,鋪天蓋地的紅光覆蓋在雲顛,神見愁的威力傾注了魚愫的仇恨越發狂暴,紅光所到之處,無一仙生還,原本還威風凜凜的百萬仙眾,此刻丟盔棄甲,四處奔逃,傷亡慘重。
魚愫漠然一瞥,舌尖輕舔去嘴角的殘雪,頭也不回地往天之涯飛去。
幾萬年前,她連妖身都未曾化,趕上退潮身弱之時,垂死於淺灘上,是紫苑將她救下,還渡她成仙,又怕她受欺淩,將先師所傳法器贈她防身,待她如姊妹,同進同退。她魚愫雖為牲畜,但感恩於心。
紫苑臨上天前於她說:“師父對我說,你福薄命淺,但我偏要逆天改命。想來我們是同病相憐,可我卻不願你步我後塵,此行若我不歸,你自當好自為之,莫尋思追隨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