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裏,泫琅眼皮跳的厲害,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雙眼跳那到底是財還是災?
又因的那雙桃花眼實在是招人,泫琅也隻好打著黑綢扇遮住臉,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要是哪個女妖誤會他暗送秋波,那他可就百口莫辯了。
要知道在這四界之內,除了他管轄的北界,其餘三界垂涎於他的女妖可是不勝枚舉,為著應付那些個桃花劫,泫琅王可是頗費了些氣力。
兀自思量別招麻煩的泫琅王,並未留意到妖王陛下的點名,還是身旁的齲禾用密音傳話於他,他才恍然大悟,急急出列作揖。
“北王無需多禮。”魚愫十分難得的麵帶微笑,可在泫琅看來比不笑還令人膽寒。
“北王你一表人才,又將北界治理的井井有條,真可謂年輕有為,是難得的人中龍鳳啊。”
這突如其來的誇讚,更令泫琅心肝兒打顫,這話怎麼聽都很怪異,泫琅王忙伏低了腰身:“君上謬讚,這都是臣分內之事,不敢居功。況臣資曆頗淺,在三王麵前哪敢造次。君上言重了。”
這話說的巧,你誇我想也沒好事,那我就把其餘三王推上來,好事壞事還有那三人頂著。這泫琅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沒想到魚愫也不願跟他打機括了,甚有些不耐。
“話已至此,本尊也不與北王打啞謎了。而今小殿下已有六千餘歲,你也見過,生的秀氣可愛,聰明伶俐,雖本尊也十分不舍,但女大當婚,放眼這四界,本尊覺著就北王你與千憂年歲相當,乃是天作之合,今次便是想賜婚與你了。”
“啥?”打著折扇的某王,終於不負眾望的傻了,腦中一閃而過的是風小殿下幼齒的蘿莉臉,還有凶神惡煞地操著火把燒了他書房的英姿……
風流的折扇也搖不起來了,“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配上他那雙抽風的鳳眼,頗有些趣味。齲禾也忍不住捂嘴笑了,還不忘揶揄他:“北王有喜,小殿下可是個妙人兒,北王可得溫柔著點。”
回過神的泫琅一撩袍子,單膝跪下,也顧不得藩王無需多禮的禮節,連聲說:“微臣惶恐,還請陛下收回成命,臣下不才實在是配不上殿下,況殿下雖已六千餘歲,然……”這實在是然不下去,泫琅急著向齲禾,婁築使眼色求助,而這二人,一人玩弄著發簪,一人充耳不聞,眼中隻有個女王陛下。
見二人都沒幫忙的意思,泫琅也無法,隻好磕了頭再不起身。
魚愫頗有些怒氣,待要發作,身後的簾幕裏轉出個人來,那人比她更氣憤。
“誰要嫁人,我才不要嫁給這個促狹鬼!娘親,你怎麼能這樣?”
風小殿下嘟著嘴,胖乎乎的手指顫巍巍戳著,表達著極度的憤慨與不滿。
魚愫看也不看,厲聲說道:“君無戲言,我既然如此說了。你們就隻能遵從,無需多言了,就這麼決定了。待你從凡間曆劫回來,就把這事辦了吧。”
凡間曆劫?
聽了這四個字,眾人都猛地望向座上的女王陛下。這目光頗有些意味深長,隻有婁築眼裏滿滿都是了然與擔憂。
這是魚愫立下的規矩,自她以後,凡是要坐上妖王寶座的都得去凡間曆一場劫,為的是增進下一任繼承者的修為與閱曆,皆說人間百態,魚龍混雜,最是渾濁,比著妖界還要複雜的多,若能在凡間走一遭,對於修身養性也是有裨益的,但也不排除走火入魔的可能,妖畢竟不比仙家,仙根純正,而妖本就沒得定性。
魚愫此言大抵是要退位了,像是要回應眾人的揣測,魚愫輕闔了眼,點了點頭:“本尊操持妖界事物,六千餘年,頗感疲敝,也想好好休息了。”
“娘親,退什麼位,你怎麼忍心把這麼個擔子扔給我一個人?我不要,我不要!”風小殿下無疑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先是要被嫁出去,而後又要被推上妖王之位,這一樁樁破事兒都攤上她了,讓她想鎮定都難。她忍不住向前逮住了魚愫的衣袖,什麼東西自魚愫的袖口落了出來,卻沒有掉在地上,在觸到風千憂那刻,倏然不見了。
風小殿下隻覺手心一熱,狐疑地看了看,什麼都沒有,而後又覺得渾身不舒服,她似乎聽到了骨骼生長的聲音,原本隻到寶座邊緣的風小殿下覺得自己似乎越長越高,高到站著能俯視寶座上的母親,又覺著自己的手少了肉,肥肥的手指變得如玉蔥白,身上的衣服也好像一點點裂開了……
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風小殿下忽然就長大了,而讓眾人驚訝的還不僅於此,而是風小殿下此刻的風姿……
因為突然的成長原本幼童的衣帛早已遮不住她曼妙的身段,幾條碎布掛在她雪白的肌膚上,隻勉強能遮住豐滿的胸脯與下身,修長的大腿與,纖細的手臂都露在外麵,胸前還有溝壑若隱若現。
聽到了四周的抽氣聲,泫琅猛然一抬頭,就見著了這般風景,也不由得怔住了,目光停在風小殿下的白大腿上,再離不開。
須臾後,原本平靜的箕尾山,忽而響起了一聲極為淒厲的尖叫,把玉嬌龍家門口的桑葚都紛紛震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