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南禺(中)(1 / 2)

剛下馬車的男子恰好聽到了這話,麵色一沉,揮袖便將柳瀾拉回了身邊,語調涼薄:“怎地這般不小心。”

原本還覺得一群烏鴉飛過頭頂的兩位公子也緩過了神,劉槡當先作了一禮,笑的率真:“柳舅老爺莫怪這小哥,是晚輩失禮了。”

紫衫男子麵色稍霽,轉而眼神耐人尋味,與柳瀾不約而同地看向劉槡。

傳聞劉家二公子是恃寵而驕的紈絝子弟,但今日看來傳言乃虛。要知道近兩年錯認了柳家舅老爺為柳瀾的人著實不在少數,這劉公子竟然有這等好眼力,可見之前對柳家下了一番功夫,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勝,劉槡實在不是個簡單人物。不過即使如此,今日劉槡也看出來了,這柳家的舅爺恐怕是他難以應付的人物,光看那氣度便知曉這人深淺了。

“無妨。”不過是淡淡一瞥,柳家舅爺便收回了目光,自顧自往萬花樓裏去了,柳瀾緊隨其後,還對劉槡笑了一笑。

不知怎地,劉槡總覺得這笑容十分詭異,禁不住打了個寒噤,微不可察的整了整衣襟,自跟了上去。

誰也沒注意到那花樓屋頂上坐了個簪著白橘花的女子捂嘴笑的優雅:“看來殿下和北王相處的不錯。”

一道黑芒閃過門庭,齲禾目光一寒,冷聲自語:“真來了。”

“小橘,是你嗎?”正要使決跟上黑影的齲禾身子一僵,愣在了原地。聽到了一個久違的男聲,令她再動不了一步,捏決的手指都在發抖,再顧不得其他,齲禾白衫一揚,便再不見蹤影。

穿著金絲甲英武不凡的男子浮在半空之中,望著剛剛還站著佳人的空房梁失了神:“小橘……你當真不肯再見我。”

這梁上的官司,地下的人都不知曉,自然也無人發現危險正在朝他們靠近,當然有一人除外。

臨到房門前,柳家舅老爺不動聲色地將柳瀾拉到了身畔,低聲道:“你先與劉家公子在外等候,裏麵有客,我先會一會。”

柳瀾雖不明就裏,但也不疑有他,自領了劉槡到小院裏的石凳上坐了,禮貌解釋:“劉公子,稍作歇息,我家舅老爺說房中有客,需得會上一會。”

劉槡睜著一雙桃花眼,吧嗒一聲甩開了手中折扇,似笑非笑地盯著柳瀾:“柳……公子,無需客氣,你我乃是同輩,若是不棄,便稱我一聲兄長可好?”

仿若早就料到了這般,柳瀾一掀衣擺,端端坐了,抱拳道:“劉公子好眼力,竟把我認了出來。不過這聲兄長還是勉了,區區不才,可做不得你的賢弟。”

柳瀾此話一語雙關,看似客氣,實則是警告。翻譯為大白話,不過就是:我不怕你認得出我,我也不想跟你沾親帶故的,你那家裏的底細我也是清楚的,別以為就你會查人祖宗十八代。

劉槡稍愣,轉而笑而不語自是接了一旁侍婢遞過來的茶水,掀蓋飲茶,將他饒有興趣的表情掩在了熱茶蒸騰的水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