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後來發生的事情陸家豪記不太清楚了,他隻是依稀的記得趙韻冉在轉身離開會議室時候看了自己一眼,目光中零碎的帶著幾分餘怒未消的味道,除此之外,陸家豪看不出其他的情緒來。
而周主任直到趙韻冉的步伐踏出會議室才把嘴裏憋著的一口大氣喘了出來,他有些匆忙的挪動了下剛剛被趙韻冉踹翻的辦公桌,不經意間陸家豪注意到,周主任鋥光瓦亮的皮鞋上被倒下的辦公桌砸出了一條深深的褶子來。
然後陸家豪突然就明白為什麼周主任會一下子白了臉了。
從那以後就再沒人對陸家豪提起學費的事情了,周主任甚至還做了個順水人情,讓食堂免了陸家豪的夥食費。隻是達到目的的陸家豪心思卻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全部放在學習上,他開始習慣性的做夢,夢境裏出現的永遠都是那個叫趙韻冉的姑娘。
很快,像是打開了神秘的潘多拉魔盒,那個名叫趙韻冉的夢境從陸家豪的睡夢中摧枯拉朽一般燃燒到了他的現實世界。陸家豪在校園裏開始克製不住的留意趙韻冉的一顰一笑,她開心時發光的眉眼,得意時高揚的嘴角,抓狂時糾結出條紋來的額頭等等一係列細微的小動作在陸家豪的眼睛裏都被無限放大,然後深深的烙刻在他的記憶裏。
隻是觀察的越久,陸家豪內心的落差就越加懸殊。他看著這個姑娘坐最好的車,穿最好的衣裳,住最好的房子,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而自己莫說最好,單單一個好字自己都未必能說的上。這感覺就像是自己和趙韻冉之間相隔著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溝壑對麵的趙韻冉繁花似錦,而自己這邊大漠荒沙。
陸家豪想自己首先應該做到最好,然後再去追求這個最好的姑娘。
找到了動力的陸家豪再逼迫自己潛力的時候好像更容易了些。後來那幾年,陸家豪一邊努力學習著自己的專業知識,一邊試著在社會的大染缸裏摸爬滾打。總是免不了有疲憊的時候,隻不過每一次的疲憊換來的都是陸家豪更加旺盛的戰鬥力。
隻是為了他夢境裏的那個姑娘。
臨近畢業的那一年,陸家豪獲得了去美國深造的機會。當時的他在當地的商貿圈已經有了一份名氣,所以經濟上沒有絲毫壓力。隻是陸家豪卻在此刻猶豫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這一次去美國要多久,他害怕趙韻冉等不了自己那麼久。
但比這更讓他擔心的,是他害怕自己還不夠優秀,配不上趙韻冉這麼好的姑娘。所以他跟自己打了個賭,如果這次去美國自己能做出一番事業來,就回來追求趙韻冉,若是一事無成,那這夢境裏的姑娘,還是永遠存在於自己夢境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