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噩夢,隻是一個噩夢而已。”瑞穗溫柔的撫摸著我的頭,說道。
我過了許久才敢顫抖著睫毛睜開一條縫,朝著四周滴溜溜的看了一圈之後,確定沒有鬼物,這才鬆了一大口氣。
做夢?可是為什麼如此真實?
“瑞穗,今晚你別走,在這陪我。”我躲在她的懷裏,緊緊的粘著瑞穗,瑞穗笑了笑:“都九歲了,還撒嬌,好吧,今晚我陪著你。”
瑞穗讓我躺下,一邊給我唱著歌,一邊輕輕拍著我的肩膀哄我入眠。
可一整夜,我都緊緊拽著瑞穗的手不鬆開。
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窗外等待著天亮,看著窗外透進一縷陽光,我便迫不及待的從床上蹦了起來。
此刻的我渾身大汗淋漓,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瑞穗被我的動作給驚醒了,她揉了揉眼眸看向了我:“孫少爺?你?”
她的目光從平靜便成了緊張激動,她伸出一隻手放在我的額頭上一抹,再抓了抓我潮濕的衣服,便讓我把潮濕的衣服先換下,一會兒讓父親過來看看我是不是發燒了。
我看著她迷迷糊糊的脫下上衣,丟在了地上。
“秦風,你這後背是怎麼了?”瑞穗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後背上,聲音中帶著顫抖。
“啊?”我滿然的而看著瑞穗,瑞穗一臉的緊張,讓我好好的在屋裏呆著她則去告訴福伯。
我扭著脖子,走到了鏡子前麵,鏡子裏我的後背上一大片青紫色,而且這形狀分明就是一張人臉啊?
昨晚那女鬼貼在我的後背上,那莫非是?
倉促的腳步聲傳來,不過來的病不是父親,而是福伯,福伯是摸了摸我的腦門就讓瑞穗去村裏的醫館抓中藥。
我乖乖的躺在床上看著福伯:“福伯,我爹呢?”
“老爺現在在義莊拚接那些屍體,所以沒有時間過來看你,不過你放心,有福伯在不會出事的。”福伯安撫著我。
拚接屍體?
這四個字不禁讓我想起了文學媽被殺的場景,都已經剁成塊了,還能拚接?我想想就覺得惡心。
“對了,福伯,你看到金老師了麼?”這金老師和李騰一起聯手殺了學文媽,現在李騰死了,那金老師呢?
那天我並沒有看到金桂花在圍觀的人群中,她會不會已經跑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你們金老師好像也病了,這麼鬧心的事情,估計她一個女孩子也嚇壞了。”福伯一邊說,一邊給我蓋上被子,讓我好好的休息別再胡思亂想。
也不知道是因為昨夜一夜未睡,還是瑞穗給我燉了那些湯藥,總之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
就連父親坐在我的床邊上都渾然不知,直到他叫醒我,我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來。
看到他我習慣性的往後縮了縮腦袋,目光更是不敢和這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對視,他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最後用我幾乎沒有聽到過的溫和語氣問道:“秦風,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去過那個土堆。”
“我?”雖然我想說是,但是我不知道這個喜怒無常的父親,在我說出實話之後會不會揍我一頓。
畢竟,死人這麼大的事情,我看到之後居然還敢隱瞞。
見我不說話,父親的語調又提高了一些:“你昨晚是不是還出現在學校土堆那?”
我正要否認,父親便緊接著說:“有人看到你們了,你猜是誰?”
父親的眼眸那般的深邃,那般的可怕,就好像是在審判我,我想起寶柱說的,這件事我們誰都不可以說出去,於是便拚命的搖頭。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我的臉頰上。
瑞穗站在門口,手中拿著吃食,呆呆的站,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我抿著嘴,低著腦袋,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你這個兔崽子,還敢說謊?都已經有人看到你們了,你說,為什麼,為什麼回家之後沒有告訴我們這件事?你們都閉口不談,是不是看到了什麼?”父親那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神從我的臉頰上滑過。
這讓我對他的恐懼加深了,他已經猜到了,看來那件事是瞞不住的。
“說!今天不說清楚,我就把你丟到義莊去。”父親喊出聲來。
“啪啦”一聲,瑞穗被父親這麼一吼,嚇的手中的飯菜都摔到了地上,她急切的朝著我走了過來:“秦風,你快說啊,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什麼?”
看到瑞穗目光中泛著淚花,我隻好點頭承認了。
父親一把將我從床上拽了下來,拖著我就朝著門外走去,讓我去村長那把話說清楚,這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