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寶柱卻笑著說,找不到我父親自然會回老宅子裏等的,大家都這麼多年沒見了,來了如果不見一麵的話,大海知道了,肯定會說我不夠意思的。
我想了想,便隻好點頭,又指了指黑壓壓的房裏,問寶柱他的父親和弟弟都不在麼?
“我弟和我爸都在田裏守著,種了點東西,可豪豬天天來偷吃,明晚就該輪到他去了,所以今天我算是幸運的,否則還真就遇不上了。”他說完不再耽擱時間,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大海的家離寶柱家很近,不一會兒寶柱就把大海給帶了過來,不過很顯然他並沒有告訴大海我來了。
所以,大海走到寶柱家門口的時候我還聽到他埋怨寶柱:“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啊?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你少睡一天死不了的,進去看看誰來了。”寶柱還故作神秘。
我聽到聲音立刻站了起來,看向了門口晃晃悠悠走進來的大海。
大海似乎還沒有睡醒,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漫不經心的掃了我一眼之後打著哈欠問道:“這人誰啊?”
他和小時候一樣胖乎乎的,很是墩厚的模樣。
我和寶柱相互對視了一眼,這小子可以啊,居然連我都不認識了?
“你仔細看看。”寶柱推了大海一把,大海踉蹌了一下,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他原本無精打采的目光在看到我的眼罩時突然整個人劇烈的一顫。
臉上的肥肉都跟著抖動了起來,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裏瞪出來了,我以為下一秒他會驚聲尖叫然後拔腿就跑。
可是他卻腿一軟直接就癱軟的坐在了地上,害怕的直哆嗦。
這讓一旁本來看好戲幸災樂禍的寶柱有些慌了:“大海,你,你別害怕,秦風,秦風沒死,他,他是活人。”
“啊啊啊,不可能,你忘了麼,他已經死了,十一年前他就已經死了。”大海嚇的語無倫次,開始指著我結結巴巴的對寶柱說著。
我真的是哭笑不得,隻好蹲下身,拍了拍大海的臉頰,問道:“別說我不是鬼,就算我是,我也不至於傷害你啊?”
大海捂著自己的耳朵,極度的恐懼,拚命的搖晃著他那碩大的腦袋,口中喊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壓根就不聽我的解釋,我無奈的搖著頭坐在石椅上,怕自己再靠近大海會嚇的暈死過去。
寶柱解釋的唾沫都幹了,最後直接抬起手一掌拍在了大海的後腦勺上,指著在燈光下,映照出我的影子,對寶柱說:“以前不都說鬼沒有影子麼?你自己看看。”
大海渾身顫抖著,微微睜開了他那原本緊閉的眼睛,朝著我的影子看了一眼,那驚懼的表情才略有緩解。
不過還是警惕性的看著我,直到寶柱拎了酒上來,又弄了點豆腐幹和臘肉,大海吃了點東西壓壓驚才好了許多。
我們三個一邊喝著酒一邊聊著天,兒時的好夥伴現在我們的境遇都大為不同,我算是最好的,至少能一直讀書,現在還有機會去城裏讀醫學院。
而大海和寶柱早在初中畢業就沒有繼續學業了,大海家是賣豬肉的生活還算是不錯,現在他就幫著宰豬。
“那你媽媽後來是給你生了個弟弟,還是妹妹?”我記得自己離開之前大海的媽媽大腹便便,都快要聲了。
結果一問這個,寶柱立刻用胳膊肘推了我一下。
大海擺了擺手:“唉,那麼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我沒事了,我媽難產死了,至於那孩子是個死胎的很早之前就已經在肚子裏斷氣了。”
我很是震驚的張著嘴巴,難產死了?孩子是死胎?我可是記得父親那個時候跟大海的媽媽說她的孩子很健康?
“不說這些了,我們說點高興的。”寶柱迅速的結束了那個沉重的話題,並且給我和大海都倒上了酒。
說出來都不怕笑話,因為父親管的嚴,我長這麼大還從來都沒有喝過酒。
寶柱家的還是米酒,辛辣的很,我皺著眉頭很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