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文的姑姑希望如果我能碰到學文,可以幫忙勸說他,讓他回家,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好好的生活。
這個家的門永遠都為他敞開著,我看的出,學文的姑姑真的非常的愛學文。
隻是,如果想要改變學文,那必須解開他的心結,那個心結毋庸置疑肯定就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從學文姑姑家出來,我開始漫無目的的在鎮上來回的逛著,這個鎮子並不大,想要找到一個人不難,特別是這個人還是大家都“熟知”的人。
一說起學文,他們都是滿臉的厭惡,從一個賣菜的大伯口中我得知了學文現在就在鎮尾的廢棄木屋裏。
那一代幾乎都是一些無所事事的混混,從那經過被敲詐的幾率是百分之百,所以大家一般都是繞路走。
我這一進入這片木屋的範圍就沒有再看到什麼人了,正走著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兩個人來。
一把鋒利的小刀直接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讓我整個人都為之一顫。
兩個跟我年齡看起來比我還要小的男孩子笑嘻嘻的看著我,一個讓我別動,另一個則開始搜身。
“靠!有沒有搞錯啊?你這麼大的人了,出來就帶這麼點錢?”對方隻從我身上搜到二十塊錢,臉色驟變。
“我來這是找人的,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李學文的?”我尷尬的衝著這兩個男孩笑了笑。
他們一聽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又警惕性的看著我:“找我們老大,你想幹什麼?”
“我跟他是朋友,你們可以讓我見見他嗎?”我盡量用懇求的語氣對這兩個男孩說話。
他們原本對我還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可一聽我說是學文的朋友立刻就愣住了,然後一個迅速的把刀給收了起來,另一個則趕緊把二十塊錢塞回到了我的口袋裏。
他們有些不知所措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跟我道歉,讓我一會兒看到學文的時候千萬別跟學文說這件事。
我很是爽快的點了點頭答應,他們便帶著我走進了木屋,這是一棟年久失修的破敗屋子,隻有兩個房間。
推開門我就看到一地的酒瓶子,一股子難聞的飯餿味和汗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那屋子的地麵橫七豎八的躺著至少有五六個人,顯得有些擁擠。
學文並不在這些人之中,剛剛用刀指著我的男孩走到了另一個單獨的房間前敲了敲門,很快我便聽到了學文的聲音。
“跟他說,我不在。”
我一聽有些急了立刻衝了過去,看到學文的屋內一地的煙頭,地上的酒瓶子東倒西歪的到處都是,屋子裏濃濃的發黴的味道,木地板被雨水泡的都已經鼓起來了。
“誰讓你帶他進來了?”學文憤怒的大聲嗬斥著。
那男孩一愣,呆呆的看向了我:“老大,他,他說是你的好朋友,所以?”
“學文,我是真的想要跟你談一談。”我看著學文那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說道。
學文冰冷的目光從我的臉上掃過,然後便示意他身邊的那個男孩子出去,我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屋裏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
可是看著眼前這個頹廢的學文,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不等我開口,學文便打破了平靜:“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非常無可救藥?”
他好像是在問我,可是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如果可以選,我又何嚐不想做一個正常的人?我喜歡讀書,我很小的時候就想努力考上大學,成為村裏第一個大學生!”
學文說著拎起了一瓶喝了一大半的酒咕嚕咕嚕的又喝了好幾口,然後用衣袖一抹嘴上的那些酒漬靜默了許久。
他好像是在鼓起勇氣,要跟我說什麼。
“你知道當年殺我父親的人是誰麼?”學文原本低垂著看著地麵的眼眸突然看向了我,那眼神深邃而複雜。
“不是金老師麼?”我反問道。
學文突然冷笑了一下,又灌了幾口酒:“金老師?那個女人看到血就腿軟,怎麼會是她呢?”
這個其實我之前也想過,隻是,當時除了金老師之外,李騰的身邊就沒有其他親近的人了?不,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