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伸手朝後一揚,我和夏雪立刻往後退,心中想著必定是一場大戰,而讓我大感意外的是,道長居然隻是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了一根短笛。
然後便開始一邊吹奏一邊朝著那房間走去,笛聲悠揚婉轉,聽的我和夏雪都有些呆住了,若不是他那太過時尚的泡麵頭,我肯定會感動的落淚。
“呃呃呃!”
屋內傳來了一個女人十分低沉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似乎非常的痛苦,道長已經完全走進了屋子裏。
夏雪緊緊的拽著我的衣角,跟我一起慢慢的朝著那屋子挪去。
當我將腦袋探入屋內之時,在閃爍的昏暗燈光中,看到了栓子哥正跪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揪住自己的寸板頭,撕心裂肺的低聲叫著。
看來,那鬼物要被道長從栓子哥的身體裏逼出來了。
“啊啊啊!敢來招惹我,我殺了你!”栓子哥突然抬起頭來,用猩紅的眼眸怒視道長,道長的手微微一顫抖,笛聲驟停。
“啊!”我身後的夏雪突然被栓子哥給拽了過去,速度之快,我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去阻止。
“啊,救救我。”夏雪被嚇的麵色慘白,整個人的身體都跟著哆嗦。
“你放開小雪兒,否則,貧道就對你不客氣了。”道長衝著栓子哥大嗬道。
栓子哥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我發覺他的臉上似乎慢慢的浮現出另一個女人的模樣?而那個女人,原本應該是癡呆憨厚的,現在怎麼?
眼前這個女人正是王菊香,當年的傻丫頭,因為王婆的一念之差死的著實淒慘,還害的父親為“醫死人”的事一直良心不安。
可是,當年我見過王菊香的鬼魂,她的鬼魂就如她的肉身一樣,被燒的焦黑體無完膚,可她現在為什麼會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皮膚光滑不說,看起來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傻氣?
“你是王菊香?你為什麼要上栓子哥的身?為什麼要害人?那些人跟你都無冤無仇啊?”我愕然的盯著王菊香的臉龐。
當年王婆的家發生了一場火災,王婆和她的大小兒子都被燒成了重傷,聽聞不到一個月就先後死去。
家裏就隻剩下了王菊香的母親和王菊香的堂哥,那個時候,我還以為是王菊香在報複,報複完了也就泄恨了,這樣她也就能乖乖的去投胎轉世。
不過現在看來是我把事情想的太過於簡單,王菊香這麼多年靈魂不滅,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跟我無冤無仇?”王菊香的臉頰劇烈的抽搐了一下,抬起頭一把扼住了栓子哥的脖子。
“你知道當年我腹中的骨肉是誰的麼?”她說著眼眶中似乎有淚水在湧動。
我微微一愣,這個問題我倒是從未想過,傻丫頭應該是被村裏的什麼人給騙了,因為她傻,一些娶不起老婆的老光棍就喜歡找她聊天逗她玩。
上學的路上,我和寶柱大海都看到好幾次了。
“是栓子的。”王菊香突然開口說道。
我愕然至極:“不,不可能,那個時候栓子哥還再追瑞穗呢,他們每天都黏在一起,怎麼可能跟你有了孩子?”
我說什麼也不相信,栓子如此憨厚老實的一個人,會對傻丫頭下手。
“哼,你不信?還不是福伯?他說什麼都不肯讓栓子跟瑞穗在一起,最後索性就跟栓子挑明,說是一定要為瑞穗找一個好人家,他們不可能。所以,栓子哥喝了很多酒,那一晚在村頭的草垛上我看到喝的醉醺醺栓子過去扶他,結果?但是我不恨他,我喜歡他,可是他呢?”王菊香說到這沉默了。
她咬著牙,微微眯著眼眸,眼中充滿了憤怒。
她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離開,錯過投胎轉世,為的就是想要一直糾纏栓子,但是很可惜她就算是死了也是癡呆的鬼魂,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報複栓子這個負心人。
直到去年,她受到了點化,突然就變得聰明了,腦子也轉的飛快。
“點化?是後山孤墳裏的那個厲鬼幫你的?”我已然猜到。
王菊香一聽,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們家主人才不是什麼厲鬼,她是在行善,在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