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文篤定焦急的態度,根本就不肯給我時間思考,便指著自己的後背問我,他背上的皮夠不夠?我盯著他的後背,微微搖了搖頭。
除非是一整塊皮全部都被剝離下來,或許將將有可能勉強的做一個人皮燈籠。
可是就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剝下學文背後的所有皮膚,那未免太冒險,到時候萬一大麵積的感染那學文就真的活不了了。
我仔細的想了想,於是提議分幾次取皮,先把穀一一關起來,她現在這個樣子應該還是可以掌控的。
學文一開始持反對意見,因為他早就已經是急不可待了,我隻能循循善誘把其中危險係數反複的強調了幾次之後,他終於還是妥協了。
畢竟,如果他取下皮就死了,那麼穀一一的魂魄又該由誰去引呢?
他是用血和禁書簽下約定的人,他絕對不能死,否則到最後說不定穀一一沒有救回來學文還會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隻不過學文同意了之後,卻要求我想出解決的辦法,比如這取皮我打算用多久的時間來全部完成。
他的希望是一周內,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說的是至少一個月。
其實一個月內大麵積的剝皮還是比較危險的,但是考慮到學文已經完全沒有了耐心,所以我還是與他一人都退了一步。
他猶豫著,十分勉強的答應了,讓我為他剝第一塊皮。
我凝眉盯著他許久,最後想了想,我覺得必須要有一個人在我的身邊給我打下手,因為萬一出現了一些不可預料的結果那就?
思前想後,我覺得這件事必須由沈流雲來幫幫我,我的解剖課之前是最差的,一刀下去能把血管都捎帶割了?那把刀我是真的沒有把握可以拿著在學文的背上嘩啦。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決定去找沈流雲,學文答應了,但是要求我對穀一一的事情守口如瓶,不準再傳出去。
否則,穀一一的魂都來不及引回來,說不定村裏人就已經把“行屍走肉”給拖走火化了。
“好,我答應你。”我爽快的答應了學文。
他便催促我立刻去找沈流雲,這件事他希望我可以速戰速決。
於是我隻好早飯午飯都顧不上吃,就匆匆忙忙的準備出門,出門前瑞穗還遞給了我一把傘。
我一愣,對瑞穗說今天的天氣應該不用吧?她指了指天空,我這才發現在剛剛和學文一起在屋簷底下站著說話的那段時間裏天色已然大變!
天空中原本明媚的日頭已經被烏雲遮擋住了一大半,天空陰鬱的好像是暴風雨前短暫的寧靜。
瑞穗勸說著我,這樣的天氣能不出去,那就絕對不要出去,省的一會兒下暴雨或許有雨傘都回不來。
“沒事,我很快就回來。”我柔聲對瑞穗說完,接過了雨傘就急忙朝著大門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想著不知道沈流雲會不會答應。
上一次,她走的時候氣色已經大好,咳嗽什麼的也都止住了,隻不過她對學文他們一直都比較冰冷,讓她幫我救學文,我沒有多大的把握。
一路上,我的心中想著好幾種台詞,就連到了沈流雲的家門前還渾然不知,直到被坐在門口的長生絆了腳,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倒了沈家老宅。
“長生叔,我要見沈流雲。”我低聲對長生說道。
他的反應慢了不止半拍,許久才抬起那滿是血絲的眼球,有些癡呆的看著我。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實已經把長生給打倒了,對於小翠花的死,他一時間根本就無法接受。
“死了,都死了,都死了!”長生看著我,目光很快又垂落到了地麵上喃喃自語的說著話。
我抬起手想要輕輕拍拍他的肩膀,以做安撫,可是這手才剛剛抬起,長生就驚恐的迅速避開了我的手。
好像是害怕我打他一樣,縮起了身體。
“鬼,別碰我,別碰我,我的女兒已經死了,已經死了。”長生說著,開始帶著濃重的哭腔最後索性是直接就從台階上竄起了身,跌跌撞撞的朝著大宅子裏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