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憶中的學文,不是這樣的,他的年紀在我們之中雖然不是最大的,但是為人處事都比我們幾個成熟許多。
有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在他的麵前就好像是小屁孩一樣。
覺得學文成熟可靠,看的總是比我們幾個要遠一些,也不像我們這般貪玩。
可是現如今,坐在我麵前這個麵色有些憔悴的男人,卻很顯然跟我記憶中的學文格格不入。
甚至跟在鎮上的時候,也有了很大的區別。
那個時候,穀一一要殺我,學文也是奮力的阻止的,為什麼現在對寶柱卻是這樣的冷血?一個摯友在墓山失蹤,他居然絲毫不為他擔心?
“你覺得我很冷血?見死不救?”學文抬起他那黯然的眸子,盯著我問道。
我沒有開腔,他露出了一抹苦笑,看著我反問道:“秦風,我跟你不一樣,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知道生命有多可貴,之前我過的苟延殘喘的生活,我知道有很多事情是我們無力改變的。就像今天,如果失蹤的人是我,我也希望,你別去找我。”
“你可以為了穀一一冒生命危險,可對朋友未免太過於?”我知道他這些年過的不好,隻是見他這般的重色輕友,心中難免有些生氣。
畢竟,寶柱原本是可以等到天亮去取屍油的,為了他寧願冒險夜裏去。誰不知道墓山邪乎?寶柱還不是為了兄弟麼?
聽了我說的這些話,學文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算了,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我咬了咬牙,坐了下來,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渾身被凍的瑟瑟發抖,卻沒有心情去換衣服。
“秦風,你別用這種口吻,對我說話,經曆過了這麼多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人都是自私的!”他盯著我,目光陰冷,沒有喜怒。
我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不知道他這又是從哪裏得出的結論。
他頓了頓又說道:“之前我們大家被困在這宅子裏的時候,大家看到一一那副樣子,寧願把我和一一都趕出去,那些人裏包括了大海,還有寶柱!”
“大海是擔心你的安危,寶柱回來的遲一些,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啊!”我有些激動的為寶柱辯駁。
別的拋開不說,寶柱這個人,對兄弟好的很,很講義氣。
學文不禁冷笑:“他什麼都不說,對,他什麼都沒有說!沒有幫我,那一次我如果真的帶著一一出去了,那豈不是死路一條?”
我的眉宇深深的凝結在了一起,我不明白學文怎麼會這樣認為?
寶柱不說話,那就是默許了,而且,大海要趕走穀一一完全是因為他生性膽小,而且當時大家都認為是邪祟作怪,他也是為了大家好,所以才?
“秦風,其實如果你們真的當我是好朋友,好兄弟,那我父親殺害我母親的事你們就不會一直瞞著我。”他的語調陡然提高了。
我的瞳孔一下子張大了好幾倍,目光死死的盯著學文,他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你們當時就在現場為什麼不阻止我爹?你們三個人就躲在角落裏看好戲麼?”學文說到這裏,眸子已經變得猩紅了。
“不是的,我們,我們。”那個時候我們幾個還小,事情發生的太過於突然,大家根本就沒有做好任何的心理準備。
發現不妙的時候,學文的母親已經是流血不止了。
可是這些解釋,都沒有機會說出口,就被學文厲聲打斷了!
“如果不是大海說漏了嘴,我還不知道,這件事是你們的心理陰影?可你們有沒有想過,那件事改變了我的一生,我原本也是要考大學,原本也是有自己的理想的!可是你看看!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他激動的起身,衝著我咆哮著。
我呆呆的看著他,一時間居然也真的沒有什麼可說的。
他原本成績那麼好,家庭條件也是村裏數一數二的,本該有好的前途,可是最後?
“如果不是為了救一一,我是絕對不可能再這裏繼續待下去的,你們一個個都特麼的是偽君子!”學文失控的怒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