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媒看到我過激的反應,嘴角浮現起了一絲絲冷笑,她沒有說一句話,就轉身繼續帶路,穀一一掙紮著想要推開我的手。
“你跟了他們這麼久,難道你不知道他們的本事和手段麼?”我看著情緒激動的穀一一問道。
穀一一眼中的激動和慌張稍稍褪去,但是雙手卻是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腕,一副馬上就要落淚的難過表情。
和陰媒她們這種人,根本就沒有什麼誠信可談,他們上一秒答應了,下一秒照樣反悔,穀一一很顯然是明白的。
隻是,她已經別無選擇了。
陰媒帶著我們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直到我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越來越潮濕,越來越寒冷,她才停住了腳步,側過身來,看著我說道:“沈小姐就在前麵,你去吧。”
我點了點頭,就準備朝前走。
“秦風,你一定要讓主子放了學文。”穀一一哽咽的說道。
“我不會讓大家有事的。”我轉身,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徑直朝著那閃著鬼火光芒的洞穴深處走去。
這個洞穴,很眼熟,我想之前和寶柱在這裏麵亂轉的時候應該陰差陽錯的進來過。
“姑姑,你看,這個發髻你喜歡嗎?”
沈流雲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腳步,終於到了被火光照的通亮的地方,當我靠近之後,看到一個著紅色鬥篷的女人背對著我站著。
她的手正搭在另一個女人的長發上,那女人一襲白衣,頭發很長已經拖地。
“沈流雲?”
雖然肯定眼前的女人就是沈流雲,但是我依舊是喊出了不確定的感覺,目光盯著沈流雲那極地的長袍。
她手中的動作微微的僵住了,但是,幾秒之後,又恢複了正常,太高了音調叫了一句陰媒,陰媒便立刻恭恭敬敬的走了進來,然後就扶起了坐在一旁的白衣女子。
當那女子轉過臉來的一瞬間,我差點誤以為她是姐姐。
“她?”我盯著女人那精致的臉龐,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不是姐姐,因為她的五官比起姐姐來更加的巧奪天工,就好像是一幅美麗的畫作,處處都透出一種與眾不同。
細看之下,如果非要說一個缺點的話,那麼就應該是她那空洞洞的眸子,她的眸子裏找不到絲毫的情愫。
她就好像是一個精致的木偶,雖然漂亮,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氣。
陰媒扶著那女人緩緩的走了出去,沈流雲轉過身,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看著我的目光也如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
“你叫她姑姑,難道她是?”我想起了一度縈繞我腦海揮之不去的恐怖剝皮麵孔。
我小時候,曾經見過沈青蓮的臉,雖然是在紅色的蓋頭之下,但是我依舊清清楚楚的記得,他的那張臉有多麼的陰森恐怖。
臉上都是血糊糊的,可是現在?
“我姑姑早就已經被你們秦家人割肉拆骨了,你難道真的忘記了嗎?”沈流雲冷冷的看著我問道。
我半張著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如果是這樣,那剛剛的那個女人又是誰?
“她隻是一個畫皮美人,我姑姑的骨頭,你母親的皮。”沈流雲一字一頓的說著。
“我母親的皮?”我錯愕的看著沈流雲。
沈流雲揚起嘴角笑了:“你不知道麼?你們家的福伯,將你的母親凍在這洞裏這麼多年,一心求著我們把你的母親複活,不過,實際上,是沒有“起死回生術”的,就算是禁書裏也從未記載過。”
她說完,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知道,此刻我的臉上除了痛苦憤怒之外,還有對沈流雲的失望。
那是我的母親,無論她是生是死,沈流雲他們都不該剝了她的皮,讓她死後屍體還不得安寧。
“你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在恨我麼?”沈流雲的語調很慢,聲音十分的好聽,我卻沒有應聲,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恨我,但你不行。”沈流雲凝視著我。
在她的眸子裏,我看到了無盡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