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拽過他,狠狠的朝著他的臉頰就是一拳頭。
“嘭”的一聲學文徹底的被我給打蒙了,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我。
“穀一一不是拋下你,而是她不得不走,她不想在你的麵前腐爛,她不想在你的麵前再死一次!她的良苦用心你懂嗎?可你呢?就是這麼作踐自己?”我朝著學文吼道。
他的眼裏立刻溢出了淚水,搖晃著腦袋。
“秦風,我每天都不舒服,我每天都在生病,我心疼,你能治嗎?”他看著我。
我如刺在喉,說不出一句話來。
因為這樣的病,我也有,我的心也在疼。
“學文,振作起來,你好好對待自己,說不定一一就在暗中看著你,無論她是生還是死,一定都會看著你,她希望你過的好。”我說著提起了牆腳的一瓶酒:“這個今天我陪你喝個夠,但是今天翻篇了之後你就要斷了酒,好好的活著,讓穀一一看看,她的男人有多爭氣。”
我鼓舞道,學文紅著眼眶,連連點頭。
那一夜,他跟我把這輩子的酒都喝完了,第二天,他梳洗好,去收拾店麵,打算重新開始。
我幫忙打理,中午就和他們道別,回到了村裏。
雖然才離開三天,但是我時時刻刻放心不下沈流雲,所以我一心著急回去。
車子在村頭停下的時候,看到大海被他家的娘們兒追的滿村跑,估計又偷懶了,我感歎的笑了笑。
手中還拿著給沈流雲新買的裙子,她穿紅色很好看,我買的都是明豔的顏色。
希望她睜開眼,就可以看到,一個鮮活美麗的自己。
秋豔見我回來了,給我泡茶,我迫不及待的去看了沈流雲,她還是安安靜靜的躺著,我把買來的衣服都掏出來,在沈流雲的身上比劃著。
“你喜歡嗎?這個顏色很適合你呢。”我笑著自言自語的說著。
我想,我比學文幸運,因為沈流雲就躺在這裏,她在我的麵前,靜靜的睡著,雖然不言不語,但是,我已經很知足了。
光陰荏苒,我自己都不自知,這樣的生活轉眼間就過了十幾個年頭,沈流雲已經整整睡了十二年。
她從一個九歲的孩子,變成了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而我則已經留了胡子,成了安安口中的秦叔。
大海的兒子小龍圓嘟嘟肉坨坨的像極了大海,也上小學了,每次看到小龍追在安安的屁股後麵跑,我就想起我和寶柱他們小時候的樣子。
旁晚,寶柱過來給秋豔拿安胎的藥,這是他們的第二個孩子,估計這一次能兒女雙全湊一個好字。
“給,記住,讓秋豔別太勞累了。”我笑著對寶柱說。
他點了點頭,笑著說秋豔最近可能吃了,再吃下去他都擔心秋豔變得跟陸大梅一樣。
我笑言:“陸大梅招惹你啦,多好一媳婦兒,要不然就大海那懶惰的勁兒,怎麼可能幾年之間就迅速發家致富?”
現在大海都在鎮上都買了房子,車子也開起來了。
說到這裏,寶柱便盯著我說:“秦風,你收到學文的請帖了嗎?”
“嗯,收到了。”我笑著把抽屜裏的請帖給拿了出來。
這麼多年了,這小子總算是要結婚了,不過一看新娘的名字我就知道,那小子還是惦記穀一一的。
寶柱的麵色變得嚴肅起來:“秦風,其實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無論是穀一一也好,楊一一也罷,日子總是要過的。學文都想通了,那你呢?”
“我什麼?我不是挺好的嗎?”我笑了笑,說道。
“你好什麼啊?這麼多年了,你天天伺候著沈流雲,可是她已經是植物人了,你是學醫的,你知道她醒來的概率有多低。”寶柱看著我,語氣中帶著焦急和心疼。
我知道他們的意思,這麼多年了,瑞穗經常給我安排相親,隻是我一次都沒有去過,寶柱大海他們也是輪番來勸說我。
而我,卻隻是笑而不語,我的幸福他們不懂。
我想,自己這輩子就這樣陪著沈流雲也挺好的。
“算了算了!我不說,每次一說這個,你就這副表情。”寶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著,然後看著我的表情沉默了良久。
“我真的挺好的,你要是沒事,就回去吧,今天是中秋,別在這跟我耗著啊。”我笑了笑故作輕鬆的說著。
也順勢從抽屜裏拿出了兩盒月餅,一盒給寶柱,一盒給大海。
“走一起去!”寶柱子沒有接我的月餅,而是直接把我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不行,我還要照顧流雲呢。”我推托著。
“你說什麼呢?沈流雲那,你不是請了一個護工嗎?你就陪我們吃個飯,我這做兄弟的,一頓飯你都不賞臉?”他真的有些惱怒了。
說實話,這幾年,我幾乎沒有去過他們家裏吃飯喝酒,都是他們弄了好吃的給我送過來,這一次見寶柱真的動怒了,我隻好跟他一起回去。
寶柱很開心,還買了一箱子的酒,把大海一家也叫上,兩家人在寶柱家的大院子裏燒烤,孩子的歡笑聲,和大海寶柱的談話聲此起彼伏。
我突然覺得,一切都好不真切,時間過的太快了,好像一晃眼我們都老了。
“哎呀,是不是下雨了呀?”寶柱突然叫了起來。
可不是,原本的燒烤爐裏的火在雨水中變得越來越黯淡,秋豔和陸大梅趕緊讓孩子回去,我和寶柱還有大海負責善後。
“討厭,好好的下什麼雨啊?”大海嘴裏還叼著一塊肉,這麼多年還不改饞嘴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