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晨的這番疑問之音,悄然響起在這妖媚少女的耳畔時,卻是另的後者瞳孔微微一縮,被魔紋勾勒印刻的麵頰上麵,有著濃濃的驚訝之意流露,眸光變得深邃,看向前者,道:“沒想到以你這般修為,竟然能夠知曉這等隱秘之事,想來你在我們眾院盟中也並非默默無名之輩吧。”
“我們…”黎晨一雙深邃似星空般的眸子內突然有著精光爆射而出,心神大受震動,目光死死的盯住那女子,似要將其看透一般,深呼一口氣,而後沉聲道:“莫非你曾經也是眾院盟中的弟子?”
如果此女真的如她這般所言,曾經所屬眾院盟的話,那這件事情就有些太過可怕了,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這女子體內逸散而出的邪惡魔氣,簡直與阻魔山脈中的那些魔物如出一轍。
他突然想到了大師兄,當年在魔淵內,被魔氣侵蝕,從而喪失了理智,隻殘存下本能的殺戮,如果此女亦是被魔氣侵染的話,那為何還能保存理智。
而這少女下麵的回答似是印證了黎晨的猜測。
“曾經是…”少女喃喃而道,隻不過在她的這番言語中,竟然絲毫不加掩飾的流露出一種深深的厭惡感,似乎對於自己曾經身為眾院盟弟子這個身份甚是嫌惡一般。
黎晨眉頭皺的很緊,心神沉入到了穀底,他沒有想到對方的認知竟然顛倒了是非黑白,看來應該是受到魔氣影響至深的緣故。
“你為何自甘墮落!”黎晨大聲喝問道。
“墮落!嗬嗬…”少女淺笑之間,盡是濃濃的嘲諷之意,“我想墮落的應該是你們這些修行者吧。”
“吾道主魔,我看你天賦不錯,如果加入我魔族,待的衝出這片牢籠,或許會被一些魔道大能看中,收為弟子,從而一飛衝天,俯瞰人世間,何樂而不為呢。”那女子言語激動,美眸之中充斥著無盡的狂熱之色,在她眼裏,魔道才是至高無上的正統。
不過她的這般聲詞鏗鏘,充滿誘惑的話語,落在黎晨耳邊時卻是那樣的刺耳,同時又有著深深的痛惜以及無奈滋生心底,他明白這並非是此女的本心,而是被魔氣侵蝕影響的結果,即便小神此時在此,恐怕也難以另其重回修行者行列了。
入魔太深了。
“你叫什麼名字?”黎晨喃喃問道。
“應初碟!”
黎晨點點頭,而後輕歎一聲,道:“人魔勢不兩立,我也隻能再此將你斬殺,莫怪。”
她的觀念已然被徹底的魔化,在其眼裏修行者便是她的生死仇敵,如果今日將她放過,恐怕將來不知又會有多少弟子命喪其手,所以此時此刻自己不能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嗬嗬!就憑你,真是大言不慚,癡人說夢。”應初碟似是聽到了什麼令她極為好笑的聲音,當即桀桀一笑,“我修煉百年,雖然礙於輪寂世界的壓製,不曾突破涅月境,不過那等根基之深厚可不是你這不過修煉數載的毛頭小子所能比的。”
呼!
“既然如此,那在下隻能得罪了。”
伴隨著黎晨的話音落下,下一瞬間,磅礴的元力自其體內席卷而出,震蕩空間,恐怖的威壓化作實質的風暴,向著王座上的少女碾壓而去。
“修為不錯,這令我倒是有些不舍的殺你了。”應初碟淺笑喃喃,她端坐在王座上麵,不知何時其膝下多了一把白骨琴,琴弦如血,鮮豔中透著濃濃的血腥之氣,而在這琴弦彈奏間,並沒有動聽的樂聲傳蕩,相反卻是猶如無數的厲鬼在嘶吼咆哮,淒厲的聲音似自森羅地獄中傳來,然後化作鬼音聲暴,直接迎上黎晨那碾壓而來的元力威壓。
“這是我用你們修行者的身體打造的白骨琴,為此我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呢。”應初碟聲音平淡無波,並未有太多的情緒變化,似在訴說一件在尋常不過的事情一般,修行者的性命在她眼中猶如草芥。
不過她的這般冷漠而不含絲毫感情的話語,落在黎晨耳中,卻隻能令他的殺意更為的強烈,幽暗深邃的眸子內似有著恐怖的寒潮在凝聚,先前還尚存的一絲憐憫之心,在此時,也是徹底的煙消雲散。
在這柄通體白骨打造的魔琴上麵,黎晨似乎能夠看到無數的冤魂在悲嘯嘶吼,訴說著曾經的不甘以及不入輪回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