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這話一出,屋子裏的人都跟著一愣,就連開始坐在炕邊愁眉不展的老太太,也差異的朝著姥姥看了去。
姥姥卻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伸手順著周琳琳的脊梁骨開始往下摸,一直摸索到了脊梁骨尾的時候,用力一按,閉著眼睛心思好一會,才鬆了口氣的睜開了眼睛。
“沒事,沒事……還好沒破了身子。”
周琳琳聽了這話,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著姥姥好一會,見姥姥一個勁兒的對她點頭,她這才轉身朝著小舅舅看了去。
“景言哥,你別自責了,沒事,咱倆啥事都沒有。”
小舅舅虛弱的臉色還很白,見周琳琳笑了,明明自己還難受,卻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掛在了臉上:“琳琳你別瞎想,若是當真有啥,我會對你負責的。”
“負責?負啥責?”孟嬌嬌衝到了小舅舅的麵前,又是急又是氣,“就算是負責你也要對我負責,我是你的未婚妻,女朋友,你現在和其他的女人亂搞,我不在乎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你不但不娶我,還打算娶一個不要臉的婊子,景言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周琳琳被罵的不說話,垂著麵頰,看不見表情。
小舅舅皺了皺眉:“嬌嬌,你怎麼說話呢?這事兒和琳琳沒關係,我說了,要是錯也都是我的錯。”
孟嬌嬌似乎很激動,不停的搖頭:“不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不應該……”
“還有幾個小時天就亮了,等天亮的時候你就走吧。”姥姥上前一步,橫在了孟嬌嬌和小舅舅的中間,下著死命令,“我記得最早一班去城裏的車是早上六點……”
“姥姥您說啥呢?為啥要攆我走啊?難道您也向著周琳琳說話?”孟嬌嬌是真的哭了,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我確實是幫,但我卻是幫理不幫私。”姥姥拿眼皮子掃了一眼孟嬌嬌,“你別擱我眼前兒哭,你自己做了啥事兒你自己心裏明白。”
“我做啥了我?”孟嬌嬌不幹了,扯著嗓子的喊,“周琳琳勾搭景言,我是生氣,可是我也沒說別的啊?我也說了,隻要景言答應以後隻愛我一個人,我願意嫁給景言,對這次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姥姥……您不能仗著您和周琳琳離得近,您就幫著她啊!”
“說了半天沒一句在點子上的!”
姥姥哼了一聲,好像連看都懶得看孟嬌嬌了:“別擱那扯沒有用的,景言是我們家的孩子,我們自然清楚景言是什麼個為人品性,倒是你……千裏迢迢的過來,我們不過是第一次見麵,你究竟是蛤蟆還是蛐蛐,我們家就不清楚了。”
我站在窗外看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姥姥這是咋的了?咋燒個公雞燒的性格都變了呢?
姥姥和老太太不同,姥姥無論是說話還是辦事,總是喜歡說三留七,而且從來都不動氣。
老太太以前也和我說過,若是她能有姥姥的定性就好了,因為看外病本身就是泄天機的行當,說三留七是上上策,這樣才不會損了自己的陰德,破了別人的命格。
而如今……
我想,這應該是我聽過姥姥說過最重的話了。
“姥姥,您別氣壞了身子,這事兒是我的錯,怎麼辦我都認了。”
“姥姥,您別罵嬌嬌姐了,是我的錯,我這就回家,今兒的事兒就當沒發生過吧?不然……您說要我怎麼辦?我都聽您的。”
屋子裏,小舅舅和周琳琳都在幫孟嬌嬌求情,可姥姥卻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這事兒我說的算,明兒一早孟嬌嬌你就自己離開我們家,我們家這小廟容不下你這大佛!”
孟嬌嬌急的大哭不止,看了看姥姥,忽然就撲在了老太太的腿上:“阿姨,這事兒您可要給我做主啊!”
一直沒說話的老太太,歎了口氣:“走啥走,別聽你姥姥嚇唬你。”
姥姥哼了一聲:“誰是她姥姥?誰嚇唬誰了?我說了明天讓她走,她就得走!”
老太太折騰了半宿,氣也是不順:“鄧金枝,你吃了嗆藥了?大半夜的擱這跟一個孩子抽哪門子的邪風呢?”
“虞曉英啊虞曉英,咱倆都是老糊塗……”姥姥說著,將一直捏在手裏的娃娃,塞在了老太太的手裏,“到底這事兒我辦的對不對,你自己說!”
孟嬌嬌看著那兩個娃娃,當即就愣住了,隨後神色極其不自然的垂下了麵頰。
老太太拿起手裏的兩個娃娃,舉起在燈光下來回這麼一看,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徹底的黑了下去。
“這,這是射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