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幸福是啥啊?
小舅舅身子忽然就僵硬了起來,有些不自在的看著周琳琳:“琳琳,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周琳琳擺了擺手:“不用了,村子也不大,我自己回去了。”說著,又和姥姥還有老太太道了別,一個人轉身出了我家的院子。
老太太說:“琳琳這孩子其實不錯。”
姥姥說:“不錯是不錯,但感情的事兒那強求不來,景言不喜歡誰也沒轍。”
“感情……想當初咱們結婚生子的時候,誰和咱談感情了?”
“時代不同了,咱要怪啊,隻能怪生得時候不好。”
“鄧金枝啊,你可算是說對了一句話,得!進屋睡覺。”
“哎,虞曉英,你這話啥意思?你別走,你給我說清楚!”
回到屋子,我躺在炕上,看著老太太手裏捏著的那兩個草梗娃娃,心裏就刺撓的厲害。
實在沒忍住,我眼巴巴的小聲說:“老太太,你把那娃娃給我玩唄?”
老太太橫了我一眼:“玩啥玩啊?啥你都惦記著玩,這是啥好東西?是你能玩的嘛?”
我被罵的憋屈,窩在被窩裏不吱聲了。
小舅舅笑了笑,伸手把我摟在了懷裏:“喜妹要是喜歡娃娃,下次小舅舅從城裏給你買回來,比這個好看。”
我不答應也得答應,悶悶地點頭。
“啪嗒!”老太太拉滅了屋子裏的燈泡,卻沒有上炕睡覺,而是囑咐了小舅舅一聲,和姥姥出去了,說是要把那兩個娃娃找個穩妥的地方安置好了。
屋子裏黑黑的,折騰了半夜的我也是真的困了,才閉上眼睛不一會,腦袋就昏昏沉沉了起來。
迷迷糊糊之間,小舅舅的聲音忽然柔柔地響起在了耳邊:“喜妹,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長大?
我其實覺得我現在就挺大的,會說話,會聽話,不是就已經挺大的了麼?
小舅舅又道:“可就算長大了……也沒用吧……”
我不知道小舅舅這話說的是啥意思,其實我也不想知道,因為我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就挺好,窩在小舅舅的懷裏,聽著小舅舅的心跳,特別的安全和踏實。
就好像我喜歡賴在老太太的身邊,窩在姥姥的腿上是一樣的,這種來源於她們身上的溫暖,會讓我覺得特別的舒服。
“虞曉英,你說今兒晚上來找東西的那倆玩意兒,也是因為這倆射人偶麼?”
“不是……射人偶是能控製別人的思想和動作,但隻是針對人,對髒東西沒用。”
“那你說才剛在窗外那兩個玩意兒,你來找啥的?”
“誰知道,樂意是啥是啥吧。”
窗外,響起了老太太和姥姥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我迷迷糊糊的聽著,慢慢沉浸在了夢鄉。
小屋子裏,孫桂琴的歌聲還在繼續著:“泥娃娃,泥娃娃,泥呀泥娃娃,也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眼睛不會眨,她是個假娃娃,不是個真娃娃,她沒有親愛的媽媽,也沒有爸爸……”
……
早上,我剛睜開眼睛,就聽見姥姥在外屋一個勁兒的歎氣:“你說嬌嬌那孩子到底是啥時候走的?怎麼連個動靜都沒有?”
老太太的聲音接連響起:“你管啥時候走的呢,她做了那種事情,還知道丟人現眼,看來算是她有點良心,昨兒晚上那事兒也就是有咱倆,要是換到別人家,景言的命也許都沒了。”
“虞曉英你這心狠起來也是沒誰了,景言那孩子多虧不隨你,景言心善啊,知道嬌嬌自己走了,一大清早就追出去了。”
“鄧金枝,你知道啥叫婦人之仁不?”
我聽著老太太和姥姥聊天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再次閉上了眼睛,打算睡個回籠覺。
屋外老太太的耳朵卻靈光的很:“蘇喜妹你起來就別睡了,回籠覺越睡越懶,趕緊起來吃飯了!”
“哦……”
我無奈再次睜開眼睛,穿上衣服下了地,趿拉著鞋正想去院子裏打水洗臉,剛巧見孫桂琴從小屋子裏自己個走了出來。
孫桂琴手裏不知道拿著一個什麼東西,關門的時候那東西“啪嗒!”一聲的就掉在了地上。
我好奇的彎腰撿起來,隻見那東西是一塊布,紅彤彤的,上麵還繡著一隻金色的大鳥,可漂亮了!
“蘇喜妹,你又拿我說話當放屁呢?”老太太拎著鍋鏟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我一哆嗦,手中的東西又掉在了地上。
老太太眼尖,彎腰撿了起來,放在眼前看了看,又詫異的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當即臉就沉了下去。
“蘇喜妹,這東西你是從哪裏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