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的啊,咱們村兒一共就沒幾個人啊!”
“哎……”
大舅在一旁可能有些看不下去了,正要開口,老太太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對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跟著摻和。
大舅無奈,小聲勸:“媽,您這不是為難人家呢嗎?”
“啥玩意兒叫為難?”老太太心知肚明的道,“這村兒就是再不大,找出是個屬龍的來也不算困難,他們自己的事兒就要學著分擔,不能啥事都指著別人,沒有人是無條件幫著他們的,他們可以學不會知足,但卻一定要明白啥是感恩!”
大舅還想說啥,老太太卻根本就不停了,直接鋪被要睡覺了。
大舅見了也是無奈,扶著姥姥躺在了炕上,又給老太太掖了掖被角,最後對著我和矮冬瓜說:“喜妹,你帶著東東睡在最裏麵。”
我知道老太太現在氣不順呢,不敢作妖,點了點頭,拉著矮冬瓜也躺在了被窩裏。
“關燈!”
老太太的一句話,成功讓大舅拉上了燈泡,屋子裏登時黑了下去。
不過黑暗並沒有攆走屋子裏的人,他們雖然不說話了,但也不走,就擱這耗著,也不知道是因為點啥。
不過正是因為屋子裏安靜了下來,弄堂裏“吱嘎吱嘎……”的聲音,就特別的清晰。
我說:“矮冬瓜,你聽,你奶又擱那棺材裏撓上了。”
矮冬瓜害怕的挨了過來:“喜妹姐你別說了,我害怕。”
我翻白眼:“那有啥可怕的啊,那不是你奶麼。”
“咳……”老太太咳嗽了一聲,“消停睡覺!”
我和矮冬瓜當即都不敢吱聲了。
矮冬瓜這小子說是害怕,可睡起覺來卻比誰都快,眨眼的功夫就睡得可香了,還打呼嚕。
我卻躺在炕上怎麼也睡不著。
白天鬧哄哄的時候,我對姥姥的事情還差一點,一到了晚上安靜的時候,我就又想起那黑白影子說過的話了,我明明不想想的,可自己就是控製不住。
不過仔細算下來,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如果明天姥姥沒事兒的話,那就證明是我聽錯了,或者是那黑白影子說錯了。
想著想著,我眼皮子就沉了起來,可是因為心裏有事,又睡得不踏實,好不容易迷瞪了一會,又被窗外的狼嚎給叫醒了。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徹底的亮了起來,昨天還滿滿一屋子的人,隻剩下姥姥,老太太和矮冬瓜了。
不用說,劉鳳那幾個小叔子肯定是去張羅屬龍的人去了,而我大舅……肯定是去種地去了。
“喜妹醒了啊?”姥姥的氣色又好了不少,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一看姥姥不但沒事兒,反倒還精神了,這心終於是踏實了,蹭著過去枕在了姥姥的腿上:“姥姥,我好想你啊。”
姥姥無奈的笑了:“這孩子,哪天沒見著啊?還想了。”
我說:“那不一樣。”
老太太忽然就開了口:“那你說說咋個不一樣?”
“我……”
我就愣住了,是啊,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啊?我明明心裏知道咋回事的,但就是說不出來。
姥姥見我憋的難受,就摸了摸我的頭說:“難受就別想了。”
我嗯了一聲,當即解脫:“姥姥疼我。”
老太太白了我一眼,把手裏剛打完皮的梨塞進了姥姥的手裏:“你就慣著她吧,我倒要看看啥時候是個頭。”
姥姥很無所謂的就歎了口氣:“很快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