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挺迫不及待簽上自己名字的,可越看那新的契約,越是覺得不對勁兒啊:“這上麵的東西你改了?我記得原來不是隻要我找到下一任接班人就可以嗎?怎麼現在這上麵是,必須要在我有生之年幫你封正渡劫啊?”
“啥是封正啊?啥是渡劫啊?”
惡狗大仙並不打算給我解釋,不耐煩的擰眉:“這些東西等時機成熟了,你自然就懂了,你要是想好了就趕緊簽上自己的名字,你早簽一刻,你姥姥就在下麵少遭一刻的罪。”
一提到姥姥,我真的是完全都沒有猶豫,用我早就破了的手,在那上麵寫下了我自己的名字,又按了個手印。
惡狗大仙滿意的看著我簽好了自己的名字,用手上下一番,就一式兩份,一個扔給了我,一個很是小心翼翼的把那契約放進了自己的懷裏。
“記得以後想要走陰,在那之前,把你的血抹在你自己的眼角,然後點燃三根香,默念三遍我的名字。”
“啊,知道了。”
惡狗大仙點了點頭,忽然伸手朝著我的肚子拍了過來,一股涼氣籠罩在我的肚子上,我防備的後退一步。
“你幹嘛?”
惡狗大仙卻沒有回答我,神秘一笑,帶著李秋菊的冤魂,一同朝著窗外飛了出去,也正是他飛出去的瞬間,屋子裏的一切都恢複了。
薛木匠的哭聲再次響了起來,薑莊譏諷的輕笑夾雜其中,薛小年完全沒有知覺的擱棺材邊躺著。
窗外的天,不知道啥時候亮了起來,我這才發現,我竟是擱薛木匠家折騰了一夜。
我先是跟著薛木匠把薛小年給安頓在了炕上,薛小年雖然臉和胳膊都有擦傷,但呼吸平穩,應該是沒啥大事兒。
薛木匠就是一直的哭,也不知道是終於明白自己做錯了,還是為了與薛小年的分別。
不過不管他到底因為什麼哭聲這樣,做了的事情就是做了,而錯了就是錯了。
老太太曾經說過,凡事都有因果報應,所以切記萬事需要三思而行。
我和薑莊走出薛木匠家的時候,太陽已經緩緩升起在天空中了。
薑莊還是那個德行,淡漠的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不過雖然他表情不咋地,但看得出來,昨天晚上折騰了一夜,他的身體明顯有些吃不消了,滿臉的疲憊,怎麼看怎麼都像是要隨時昏倒一樣。
想著我自己昨天啥也沒弄清楚,就對他破口大罵,又想著他不計前嫌,關鍵時候還出手幫我,我,我就鬧心了……
“那,那個薑莊啊,你看今天天氣挺好的啊?”
“薑莊,我和你說,我們村裏的雞特別好吃,你想不想嚐嚐?我讓我大舅媽給你做啊?”
回家的路上,我不停的和薑莊沒話找話,可薑莊就跟聾了似的,全程沒一丁點的反應,到了最後,我自己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薑莊……”
一直沉默的薑莊,忽然就停下了腳步。
我跟在他身後,低著頭心思著要怎麼開口和人家認錯,畢竟昨天晚上是我那個啥了,腦袋忽然一疼,我呲牙仰頭,結果就發現自己撞在了人家的後背上。
“你……”
我剛要說你有病啊?可是一想是我有錯在先,所以我必須得忍,忍……
薑莊轉過身子,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根根清晰:“蘇喜妹,如果你要是擔心我會把昨晚的事情告訴給警察,讓警察抓走你家的鄰居,我告訴你,你大可以放心,雖然他心術不正,但卻沒動手殺人,再說他也有了他自己的報應,最重要的是……我沒空管別人的閑事。”
“不,不是。”我趕緊擺手,“我不是說這個……”
“哦?”薑莊胸腔發出了一聲悶笑,“那你想說什麼?”
“我,我想說……”
“哎呀,這不是喜妹嘛,還真是巧啊!”遠處,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大嗓門子,我扭頭一看,隻見周寡婦扭著屁股走了過來,在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看起來有些不太高興的周琳琳。
雖然,我不喜歡周寡婦,但我卻不討厭周琳琳,再說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去之後,我已經很久沒看見她了。
“琳琳姐。”我主動打招呼。
“喜妹。”周琳琳應了一聲,就又低下了頭。
周寡婦的心情好像很好,攬著我的肩膀就往院子裏走:“喜妹啊,你家老太太起來了嗎?我這次可是特意來看她的。”
我從小到大,從記事開始,就從來沒見過周寡婦對我如此熱情過,所以眼下被周寡婦摟著肩膀往院子裏走,我是渾身哪哪都不舒服。
而我最想不明白的是,她大清早來我家幹啥來了啊?還帶著個周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