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我走了一路的邱鷺,把我放在了靠在門口的床上。
我以為他放下我之後就會離開了,所以趁著他還沒走,趕緊開口說:“那個……謝謝你。”
雖然我不知道球是不是他砸向我的,但我卻清楚的知道是他抱著我爬了三層樓。
“我記得,我好像才剛告訴過你我的名字。”邱鷺不但沒走,反而在說話的時候,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我的床旁邊。
我就納悶了:“你不走嗎?”
邱鷺又笑了,眼睛亮亮的:“怎麼?剛過了河就打算拆橋了?”
我趕緊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逗你的。”邱鷺說話的時候,露出了一顆小虎牙,“既然決定送佛了,就要送佛送到西,反正我也沒事,陪你在這裏等等吧。”
我點了點頭:“哦。”然後就不再說話。
屋子裏,不知道怎麼就陷入了安靜。
說實話,我並不是很會和陌生人相處,當然,薑莊是個例外。
薑莊……
我難受的皺眉,怎麼好端端的又想起那根毒舌頭了呢?他明明都已經走了,早在幾年前就離開了我的生活。
“你好像不怎麼喜歡說話啊?”不知道過了多久,邱鷺打破了醫務室的安靜。
我誠實的回答他:“不是不喜歡說,而是不知道怎麼和陌生人溝通吧,我和我家裏人,尤其是我弟弟就……”
一想起矮冬瓜,我就想起王小雅了,然後就想起矮冬瓜說,這個邱鷺好像是和王小雅一個班的。
“那個……邱鷺學長,你認識王小雅吧?”
“王小雅?”邱鷺的臉上的笑容,忽然就消失了,“你怎麼會想到問她?”
我看著他有些發沉的臉色,下意識的隱瞞了矮冬瓜:“隻是聽班裏的同學說過。”
邱鷺愣了愣,隨後就笑了,這笑容要比剛剛的冷上很多:“沒想到,到底還是傳了出去。”
我皺了皺眉:“傳什麼了?”
邱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或者是沉浸在自己的某段回憶裏無法自拔,他不但根本就沒有聽見我的話,反倒是整個人都繃緊了起來,尤其是他那一雙放在腿上的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已經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我下意識的伸手在他呆滯的眼前晃了晃:“邱鷺學長?邱鷺……”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邱鷺就本能的握住了我那晃動在他眼前的手,原本溫柔的眼睛,變得異常冰冷且犀利。
“別再來找我!”
我的手,被他捏的特別疼:“邱鷺學長,你做白日夢了?”
“吱嘎……”虛掩著的房門被打開了,校醫走了進來,剛巧看見我和邱鷺緊握在一起的手,愣在了門口。
“你們兩個……”校醫的眼睛,定格在我和邱鷺的手上。
邱鷺回神,卻並沒有任何的慌張,鬆開了我的手,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張姨,你給她看看臉,剛才被籃球砸到了。”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這人,還真是奇怪。
校醫倒是沒說啥,在邱鷺走了之後,給我處理了一下舊傷未去,新傷又添的臉,然後又給了我一些消腫的藥。
墨跡了差不多二十分鍾,我起身和校醫道謝,轉身拉開房門,原本以為早就走了的邱鷺,竟然正靠在走廊的牆壁上發呆。
見我出來了,笑著走了過來:“沒事了嗎?”
此時的他,跟剛才冷眼犀利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要不是我親眼所見,還真有點難以相信。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我隻是盯著他的臉看個沒完。
話說這男生怎麼一會一個樣啊?他該不會是像師父書裏寫的那樣,有間歇性精神分裂吧?
邱鷺被我看的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臉:“怎麼了?”
“邱鷺,你進來一下。”還沒等我說話,醫務室的校醫就喊了起來。
邱鷺對著我笑了笑:“要是不著急的話,就等我一起回去。”然後,推門進了醫務室。
“邱鷺,你最近還在睡不著麼?”
“是……”
“這是一些安定心神,有助於睡眠的藥,你帶回去吧,記得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吃一粒。”
“好,謝謝張姨了。”
“邱鷺,我和你爸爸媽媽都是很好的朋友,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沒必要和我這麼客氣的。”
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有意偷聽的,為了不顯示我是偷聽的,我還特意站在了醫務室的對麵,隻是我這耳朵太靈光了,那原本被壓的極低的話,就這麼輕飄飄的傳進了我的耳朵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