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老太太在幫薑莊除那個女鬼的事情,讓薑莊答應了每個月都要喂給我血,我也不是沒喝過他四級送過來的血,可送過來的是送過來的,如今親眼看見他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開一個大口子,這種感覺還真是糟糕透了。
忽然之間,我就討厭起了我這個身體,我感覺我就像是一個妖怪一樣,吸幹了老太太之後,現在又跑過來吸薑莊的。
眼淚,無聲的滴答在了薑莊的手臂上,融入進了他流淌出來的鮮血裏,衝淡了幾分那刺目的猩紅。
我是心疼了,真的心疼了……
薑莊見我不喝,又把手臂往我的嘴邊送了送:“喜妹,你乖乖的張嘴,不然我的血可就白白浪費了,你還真打算看著我把血就這麼給浪費了啊?”
當然不舍得!
我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那你得答應我,下次找醫院用針頭抽血。”
薑莊就笑了,吻了吻我的發絲:“好,我答應你。”
我見薑莊答應我了,我這才張嘴含住了他手臂上的傷口,這是我第一次從一個人的身體裏直接喝血,熱熱的的感覺很柔滑,而且要比涼掉的血香濃,醇厚。
身體裏漸漸地熱了起來,我能感覺到我的身體在一點點吸收著薑莊的血,可身體是舒服了,我的心卻還是很難受。
等我把薑莊流出來的血都舔幹淨了,我趕緊起身拿紗布給他包紮,生怕多耽誤一會都會影響了他的傷口愈合。
薑莊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等我把他的手臂纏好了紗布,他忽然伸手摟住了我的腰,帶著我靠近他,然後舉起他那被紗布纏繞上的手,輕輕擦拭著我唇角的血漬,笑的溫柔且綿長。
“喜妹,不用這麼傷心,能讓我的血在你的身體裏流淌,我很開心。”
我聽了這話,眼淚又要往下流:“薑莊,你就扯犢子吧。”
薑莊一派肯定的語氣:“我很認真的再說,真的,就當時每個月無償獻血了,反正給別人也是給,還不如給你,還能看見你為了我心疼到哭的糗樣子,挺好,真的挺好的。”
我,我靠!!!
眼淚瞬間就憋了回去,我忍不住咬牙:“薑莊,你這人還真是帥不過三句。”
薑莊像是被誇讚了似的,點頭頷首的:“一般般吧。”
我:“……”
和薑莊鬥嘴這會的功夫,我家掛著的時鍾已經指向了十一點半,我怕時間來不及耽誤了正事兒,趕緊掙脫出了薑莊的懷抱,抱著提前準備好的東西出了屋子。
東北冬天的半夜真不是鬧著玩的,一陣涼風吹過來,簡直比刀劃在臉上還疼。
薑莊跟在我身後也出了屋子,不過他什麼也不說,就這麼站在我身邊靜靜地看著,尊重我的一舉一動。
我先把大公雞放在地上,然後用毛筆蘸上和好的朱砂,從我家的院子門口開始,一路沿著我家的房根底下畫下一道彎彎曲曲的羊腸小路,最後在小路的盡頭畫下了一個圓圈。
我站在那個畫好的圓圈裏麵,一邊念著困魂的咒語,一邊一筆畫下我師傅交給我的咒印,因為是第一次畫,難免會有點緊張,畫好了之後我仔細檢查了好幾遍,才放心的走出了那個圓圈。
走回到公雞的身邊,抱起公雞來到院子口,把招魂鈴鐺拴在了雞脖子上麵,我在撥弄想公雞脖子上鈴鐺的同時,用蘸著朱砂的毛筆,在攻擊的額心中間也畫下了一個很好的符印。
“叮叮當當……”
隨著掛在雞脖子上的鈴鐺停止了響動,我也畫完了符印的最後一筆。
原本還在我懷裏掙紮的大公雞,忽然就不動彈了,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似的,連眼睛都定格了。
“蘇喜妹,看不出來,你還會點穴?”薑莊調侃的聲音響起在了身後。
我把一動不動的公雞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沒好氣的回:“這是用朱砂震住了公雞的七魄。”
家禽,尤其是公雞,和人類不一樣,它們出生了之後隻有七魄沒有三魂,一般隻有長過七年的公雞,才會慢慢有自己的魂,而有了魂的公雞就會慢慢變得通人語,甚至可以模仿飼主的動作以及表情。
所以一般養雞的人,都不會讓公雞活過七年,因為家禽一旦有了魂,你就不能再殺了吃肉了,因為魂是最容易生怨的,如果那公雞怨氣重的話,吃下它肉的人,輕則渾身長滿亂瘡,重則會惹起瘟疫。
“呼呼呼……呼呼呼……”
一陣西北風無緣無故的刮了起來,夾雜著地上的積雪猛撲我家院子的大門而來,“咣當——!”一聲巨響,我家院子的鐵藝大門被刮撞到了牆上,一個黑影直飛進了我家的院子。
我看著那模糊到隻有一團氣的黑影,心道一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