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了一個夢,在夢裏,還是那個女人,蹲在不遠處哭著,我朝著她緩緩走了過去,看著她顫抖的背影,莫名覺得很熟悉。
“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我輕輕地開了口。
她在我的注釋下,緩緩抬起了頭,然後朝著我的方向轉過了身,其實我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因為我知道她就是那個沒有臉的女人,可就在我想問她你的臉到底哪裏去了的時候,我看見她有臉了,而且那張臉是……
張夫人的臉!!
原來這個在我夢裏一直哭泣的女人是張夫人?!
張夫人用她那淚流滿麵的臉看著我,像是在笑,但卻比哭還要難看:“我找到我自己的臉了,但為什麼我卻沒有勇氣照鏡子看看自己呢?”
聽了她的話,我就笑了。
她的臉確實找到了,但她心裏的虧欠卻始終會跟隨著她一輩子,這張臉就好像是小峰一樣,她一直都覺得小峰的死是她無法彌補的,就好像身體裏麵缺了一樣器官,但是等到現在,她看見了小峰,找到了自己的臉,但她卻沒有勇氣去麵對小峰,甚至以後連自己都無法麵對。
虧欠這種東西,隻有無法彌補的時候才更讓人揪心。
在張夫人期盼的目光中,我沒有給她答案,我轉身走了,身後是她斷斷續續的哭聲,但我卻始終不曾回頭。
每個人都會為自己做錯的事情還債,有的時候這種償還真的不見得非要是金錢或者是生命……
就好像現在的張夫人一樣,她用她一聲的虧欠去償還她曾今因為自私而剝奪了生命的孩子。
睜開眼睛,窗外一片明亮,陽光順著落地的玻璃灑在我的身上,溫暖而又安逸。
房間裏隻有矮冬瓜,那小子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看著他嗜睡的樣子,我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吱嘎……”
房門被人給推開了,劉鳳偷偷摸摸的走了進來,一看見我醒了,先是一愣,隨後走到了矮冬瓜的身後,揚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砰——!”的一聲,矮冬瓜直接被她給抽趴在了桌子上,完全性的麵部著地,我看著都疼。
“媽,你做噩夢了啊?”矮冬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挫著自己的臉,“幹啥啊?一大清早的就拍我?我真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兒子,咋下手總這麼狠啊?”
劉鳳掐著矮冬瓜的耳朵:“我還真想你不是我親生的,你不是說你照顧你姐嗎?你是咋照顧的?你姐都醒了,你還呼呼睡,你真是心大的能把屁眼子給拉出來!”
“啥玩意兒?我姐醒了啊?”
“廢話!”
這下,矮冬瓜和劉鳳的目光終於朝著我看了過來,我躺在床上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先來慰問我這個病號嗎?
“喜妹啊,咋樣啊?你想吃啥啊?”劉鳳走過來,心疼的摸著我的額頭,“嘖嘖嘖,瞧瞧這又瘦了,原本就沒啥肉,這下好了,折騰的光剩下骨頭了。”
我動了動唇,嗓子有些疼:“舅媽,我沒事兒,再說了,女孩胖不好。”
“誰說的,女孩胖是福氣。”劉鳳不樂意的哼了一聲,“你等著啊,我去給你弄點吃的,順便告訴你大舅一聲,你要是再醒不過來啊,你大舅就要去和那姓張的人家拚命了!”
姓張的?
劉鳳這麼一說,我才發現,我住的這間屋子和我平時住的不一樣,左右看了看,這,這裏不是……
有些不敢肯定,我問矮冬瓜:“東東,這是哪裏啊?”
矮冬瓜一副很是後怕的樣子:“姐啊,你不是睡了五天,得了健忘了吧?這裏是我姐夫家啊,我姐夫打電話的時候說你來過這裏的啊!”
“薑莊來電話了?”
“是啊,你昏倒的當天晚上,那個迪先生啊,就給我姐夫打了電話,我姐夫當時是特別生氣,就是沒看見本人我聽那口氣都能想到他的表情,那天你連一直不回家的張副所長都給驚動的回家了,那張副所長接到了我姐夫的電話之後,你是沒看見啊,那點頭哈腰的,跟哈巴狗似的。”
我皺了皺眉:“薑莊都說什麼了?”
矮冬瓜搖了搖頭:“姐夫是打電話說的,我哪裏知道啊,不過看張副所長那害怕的樣子,估摸著我姐夫是沒說啥好聽的。”
“後來,我姐夫又給我打的電話,說是讓迪先生送我們來他這裏住,反正咱家的案子已經結案了,我姐夫說了,怕你在外麵睡得不舒服,他不想你難受,想讓你睜開眼睛就有家的感覺,姐啊,你說我姐夫是不是把你捧得太高了啊?就差買三根香給你供起來了啊?!”
“滾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