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幫的幫了,如果他們不信,那就是他們自己的坎兒了,誰也沒有辦法。
我走到那個躺在推床的老太太身邊,指著她身上的那些東西說:“壽衣,俗稱\"老衣裳\",人亡後,兒女為其穿壽衣,死者為男性,通常由兒子和女兒來料理,死者為女性,則由女兒和兒媳來料理,壽衣一般不用皮毛和綢緞做,怕來生變成獸類和斷子絕孫,多用絹棉做成,取\"眷戀\"、\"緬懷\"之意,衣褲的件數,忌雙喜單,博山居民為死者做壽衣一般須要\"五領三腰\",即五件上衣,三件裙褲,無論何時亡故,都要以棉衣為主。”
那女人就先愣住了:“要穿棉的啊?我以為三伏天,穿厚了不好啊!”
我就笑了:“往下麵走的路沒有三伏之說,下麵的冷風刺骨,常年沒有陽光,又怎麼會暖和?”
那男人就接著說:“照你的意思,隻要換成個棉的就可以了?”
我搖頭:“不單要從裏到外的換,還要把老人手上和腳上那些掛著的紙疊的金元寶去掉,讓老人舒舒服服的上路,你們在她的身上壓了太多的東西,她不舒服,又怎麼會讓你們舒服?”
“可,可是……”
那個男人支支吾吾了起來:“是給我們處理事情的那個先生說的,我說我們想要以後大富大貴,那個先生就交我們,讓我們給老人的身上掛滿金元寶,這樣以後我們家就不愁吃喝了。”
先生?也不知道這戶人家找的哪個要命的先生。
“現在人還沒火化,也就是頭七還沒過去,再加上老太太是喜喪,本就沒有怨氣,所以你們現在隻是覺得小災成雙,但要是等一旦這人火化了,頭七也過了,老太太在下麵不舒服,天天被墜的難受,最後怨氣越來越重,你們家就會大災不斷了。”
那個女人被我說的有些動心了:“那是不是是要按照你說的,我們家就會沒事兒了?”
我點頭:“對啊,因為本來也沒多大的事兒,主要是這喜喪啊,是老人在這邊活夠了壽命,按照輪回來講,人家上輩子積德,這輩子是來享福的,一輩子沒有磕碰門檻兒的活得那麼舒服,臨了臨了,卻被家人的夙願給墜住了腳,這是要遭報應的。”
“三十一號,三十一號。”遠處,又想起了工作人員催促的聲音。
原本已經有些動搖的男人,忽然又堅定了目光,也不知道是怕麻煩,還是咋的,推著那個女人就往外走。
“哎呀,你聽她說那麼多的廢話,趕緊的,馬上就要到咱們了,趕緊收拾準備一下!”
那個女人其實還是相信我的話的,但是奈何那男人催的邪乎,也是沒有辦法,隻要和我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之後,就陪著那個男人,推著老太太的推床走了。
“啪啪啪——!”
身後再次響起了掌聲,我回頭一看,隻見迪鑫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的不遠處,在他的身邊還有……板著一張臉的薑莊。
我現在一看見那張臉就很不爽,轉身就要走,卻被迪鑫給拉住了:“你去哪啊?剛剛把事兒辦的那麼漂亮,不想聽聽誇獎嗎?”
我瞅著薑莊氣不打一處來:“誇獎?我就怕有人說我是危言聳聽,隻會說不會做。”
迪鑫笑著沒有說話。
薑莊沉著一張臉走了過來,我不服氣的昂首挺胸,咋的?還要揍我是咋的啊?!
迪鑫咳嗽了一聲,忍著笑意瞥了過臉。
笑啥?
我正要問迪鑫有啥好笑的呢,就聽見站在我麵前的薑莊說:“沒想到你確實有些本事,不過想要留下還不太可能,但是剛剛我和迪鑫商量了一下,決定破格讓你在這裏先實習一個月,做得好,留下。”
還試用?
我咬牙問:“那要是做不好呢?”
薑莊忽然就朝著我俯下了身,麵對麵,平視著我,他熟悉的味道讓我留戀,那張總是任由我揉搓的俊臉近在咫尺,沒出息的,我開始心跳加速了……
但隻是片刻,因為很快就聽薑莊說:“做不好,滾蛋。”
我靠你大爺的妹妹!!!
我氣得是咬牙切齒直跺腳,薑莊卻在我的怒瞪下直起身子,欣然的邁開長腿朝著大門的方向走了去。
看著那欣長的背影,我真恨不得懟死他:“你以為我樂意,嗚嗚嗚……”
沒等我把話說完呢,迪鑫就把我的嘴巴給捂住了,然後趁著薑莊還沒回頭之前,拉著我直接從殯儀館的小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