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啊,你說說……”
劉鳳一進門就想說點啥,卻被大舅給製止了:“好了,別叨叨了,今天下午我們就回去了。”
劉鳳一聽大舅這麼說了,瞅了瞅我,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我走過去,詫異的看著劉鳳:“怎麼舅媽?是有什麼事兒鬧得不開心了嗎?怎麼好端端的大舅要回去啊?”
劉鳳想了想,忽然就笑了:“也沒啥事兒,就是你也知道你大舅,他擱這住著就跟坐牢似的,一點福都不會享,開始的時候吧,我不同意他回去,你這身體還沒好呢,再說景言……不過現在你也好了,景言也結婚了,我倆也該回去了,你瞅瞅這眼看著就要上凍了,我倆要是再不回去置辦點白菜大蔥啥的,那可就沒辦法過冬了啊!”
我們這所謂的上凍,就是十月和十一月份之間那段時間,在東北,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冷了,以前困難的時候,家家一到這個時候就開始囤大蔥,囤白菜,然後醃鹹菜啥的,就怕冬天沒有菜吃,而雖然現在的生活水平好了,冬天的時候也能買到夏天的青菜了,但我大舅和劉鳳卻早就已經習慣了囤菜,無論冬天吃的多好,要是吃不上自己家醃的鹹黃瓜鹹蒜啥的,那就感覺這個冬天沒活頭了。
可話雖這樣說……
我卻還是舍不得:“不然就別回去了唄?你和我大舅就在薑莊這住著,等過了十一月份我放了寒假,咱們再一起回去。”
劉鳳忙擺了擺手:“喜妹啊,不是我和你大舅不想陪你,而是要再這麼住下去啊,別說你大舅了,我那都得待出病來啊,我和你大舅一輩子都長在農村,住在城裏是忒不習慣啊!”
對於大舅和劉鳳這種本本分分的農村人來講,住在城裏真的就跟坐牢一樣,哪哪都去不了,誰也不認識,天天就隻能在家裏貓著,還好薑莊家有管家和傭人,沒事兒的時候還能陪劉鳳說說話,不然我估摸著劉鳳早就得憋瘋了。
見實在是留不住大舅和劉鳳了,我也就不再說啥了,中午吃過了飯之後,幫著劉鳳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讓管家親自開車帶著我,劉鳳,大舅一起去了車站,矮冬瓜沒去,他不是不想去,而是這小子一聽說我大舅和劉鳳要走,中午吃飯的時候擱飯桌子上就咧開大嘴哭上了,我是真怕他擱車站丟人,就沒帶他,反正離著也不遠,以後有時間我多帶著他回去就是了。
到了客車站,管家就去買票了,我大舅害怕管家買錯票,非下車也跟了去,趁著他們走遠之後,我從兜裏掏出了一遝錢,沒有多少,剛好一萬,是我這段時間在殯儀館實習攢下來的。
“喜妹啊,你這是幹啥啊?”
劉鳳肯定是不會要這些錢:“我和你大舅不缺錢啊,你不用給我倆,你聽話,你看看這城裏啥啥都貴的要命,你還是留點錢給自己存著,到時候碰見喜歡的自己就買,雖然你和莊小少在一起了,但人家養活你就夠了,但也不能連咱全家都跟著養活了啊!”
“幹啥不讓他養?他那麼多錢啊,不給咱們花給誰花去?”
我直接把錢塞進了劉鳳的布口袋裏:“舅媽,你就拿著吧,我話是那麼說,但這錢還真不是薑莊的,這是我實習的時候自己攢的,你拿著就當幫我存著了,我要是用就和你說,你要是有個著急事兒就先用著,你看行不?”
“哎,喜妹啊……”
劉鳳的眼睛說紅就紅了,握住了我的手:“你說你咋就這麼懂事兒啊!我就和你大舅說,你沒事兒,你已經長大了,可你大舅就是啥啥都瞞著你,總是把你當成個孩子。”
我一聽這話,不對啊:“舅媽,你說啥呢?出啥事兒了啊?”
劉鳳見我問了,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可她原本就是個不會說謊的人,而且我覺得她可能也想這事兒和我說了其實也沒啥,嘴皮子嘎巴了半天,總算是冒出了話。
“其實吧,也啥大不了的,就是我今天和你大舅去參加婚禮的時候吧……沒,根本就沒看景言,也沒看見周琳琳,全程都是司儀擱那巴巴巴巴的,說是啥玩意兒你小舅舅和周琳琳去旅行結婚了啥的……你說說這叫啥事兒啊,哪有結婚不給人家看新郎新娘的啊?啊,和著我們去參加婚禮,就是為了吃一口飯,然後扔下點份子錢?你說說……”
劉鳳的話還沒說完呢,大舅和管家就回來了,劉鳳怕我大舅聽見她和我叨叨這事兒生氣,就閉上了嘴巴。
我雖然心裏一肚子的問號,但當著大舅的麵也沒有多問,眼瞅著時間差不多了,把大舅和劉鳳送上了回村子的客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