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上話的人都各奔東西了,隻剩下我孤零零一人。
我原本打算去參軍,卻因為倆磕膝蓋碰不到一塊被退了回來,幾經輾轉尋不著出路。之後一琢磨在家裏呆著也不是事兒,就又回到縣城裏打起了零工。
閑暇時就找了些看相算命的書來看,我漸漸發現原來算命有這許多門道。
算命的方法古今中外都有,在西方管有關算命一類的東西統稱為“神秘學”,而東方統一稱為“玄學”。
神秘學古老而複雜,從字麵上都很好理解,是一門神秘的學問。西方的神秘學也分了許多不同的派係,巫師祭師一類的通常用水晶球來占卜,他們能從一個圓形的玻璃球中得到某些啟示甚至能直接看到未來。
另一些普通人常用的則是占星術(星座,星移)、塔羅牌、撲克牌等等,還有的專看別人喝完茶以後的茶杯杯底,各種方法例之不盡。個人認為老百姓的方法都很人性化,既能算命還能兼具娛樂消遣的功能。
還有一些更特殊的群體,他們自身有某種特殊的能力,能夠時不時看見一些事情甚至是跟某些已經不存在的人交流,外界將這群特殊的人統稱為“靈媒”。
靈媒能看到或者聽到的東西往往都不能自主,發作時更像是得了某種疾病,所以即便是有些靈媒倍受人尊崇,他們在生活中卻是苦不堪言。
相對於西方的“神秘學”,東方的“玄學”則更加係統也更為嚴謹。
“玄學”裏雖然各門各派千差萬別,卻幾乎無一例外地都以八卦占卜術為其根源。
我這點看人麵色的本事,詐看之下有點像西方的“靈媒”,但又不盡相同,好歹我看東西時不會突然抽瘋。
這雙眼睛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能看見那些東西,我也說不清楚。在弄清楚這些問題之前,我要想上街替人看相算命那還不太現實。
能不能替人看相算命對我來說並不是很重要,我雖然也用錢卻沒那麼大的花銷,能撿座金山銀山什麼的我來者不拒,但也不會為這些黃白之物去費心勞力。
倒是這八卦占卜術勾起了我的興趣,“玄學”中無論哪種占卜之法都離不開它,最重要的是雪靜和小林。
臨行前我雖然看出了他們兩個人將來都有可能遇到波折,卻怎麼也看不出究竟是什麼事,會在什麼時候發生,心裏一直很糾結。
我四處搜羅了一些關於八卦的書籍,有些直接上書店買的有些是地攤上撿的,還有些是從廢品收購站裏論斤稱的。
上學這麼些年,念過的書加起來也沒有現在這些多。
細讀起來我才發現,原來雪靜比我還會看。
當初她勸我用功我根本沒放在心上,如今想起來才後悔不已。
這些書書中的字眼本來就生澀難懂,組成詞更是難念,串成句在我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本無字天書——看了跟沒看一個樣。
各種書裏雖然字裏行間略有分歧,卻是大同小異。
仔細分析後我發現越是年代久遠些的書內容越是精練。
書越新配的注釋和解意就越多,這些注釋和解意裏都或多或少地加入了作者的主觀分析和猜測。這樣一來雖然更加容易理解,但是卻免不了被作者的個人觀點束縛,不論他的觀點有多精辟,也隻是一家之言。
為了能夠擺脫這種束縛,我隻能是每學一句都對照好幾本書去理解。
有時一句話三五天也未必能完全弄懂,學來學去最終還是稀裏糊塗半知半解。
一年之內我換了三次工作,有時是因為店鋪關門歇業,有時是因為工作實在太忙太累,一點個人時間都沒有。
後來經牛叔介紹,去了一家批發雜貨的店裏幫忙打雜。
雜貨鋪在縣城的一條老街巷裏。
早先是片旺地,後來新街林立,老街被冷落了,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興旺。
不過老街卻有著比新街更多的情素和回憶,很多上了年紀的人往往都喜歡逛老街而棄新街。
逛老街為的不僅僅是買點生活必須品,更重要的是套套人情嘮嘮家常,城裏城外不論大事小情,總能論上一論說上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