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那聲音聲若洪濤,叫住了宮裝女子她下山的步伐,不是盲叟還有誰。她不得不轉過身來,忐忑不安地看著對麵的老者,不知他又有何事。
誰知盲叟根本未曾理會她,竟對著葉飛羽笑了笑,說道:“小子,我這邊正好缺一個做飯挑水的小童,你若是能回答對我三個問題,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葉飛羽隻是不屑地昂了昂頭,一副根本不想理睬的樣子。
宮裝女子聽得此言不由暗自思忖,雖然不知盲叟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但浩然正氣儼然是重塑丹田氣海的唯一希望,連忙拉了拉葉飛羽的袖子,示意他點頭答應。
盲叟看到葉飛羽的態度不以為意,接著說道:“當然,這三個問題也是很難的,估計你也沒什麼希望了。”
葉飛羽哼了哼聲,畢竟少年心性,顯然被這激將法所刺激,雖然嘴上沒什麼表示,但耳朵卻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想聽聽到底是什麼難題。
宮裝女子發現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懂了,先前盲叟還是一副拒絕的樣子,如今看來怎麼反而要激葉飛羽入劍莊的樣子。
“嗬嗬,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盲叟也不待葉飛羽反駁就提出了第一個問題,“若有一天,你舉手之間就能救活千人甚至萬人之命,卻必須犧牲一個與你無關之人你當如何?”
盲叟的話很簡短,感覺有點文縐縐,但葉飛羽卻明白了問題的意思,心中暗自思忖,卻感覺自己的思緒進入了死胡同,讓自己無故犧牲一人去救千人,自己當真能對那無辜之人舉起屠刀嗎?捫心自問,恐怕無法做到,但自己就能眼睜睜看著千人乃至萬人因此死去嗎?想到這裏不禁頭大如鬥,葉飛羽頓了頓,仿佛下定了決心,抬起頭說道:“不知道。”
一旁的宮裝女子不由焦急萬分,這傻小子,怎麼說他才好。不過轉念一想蘇師的這個問題果然刁鑽,換成自己或者任何位高權重的人來說這恐怕都是一個簡單的問題,甚至在千萬年曆史中不乏出現這樣的選擇,犧牲一人以救千萬人。可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這選擇委實太過殘酷。
盲叟聽了葉飛羽的答案後嘴角似乎不屑地抽了抽,仿佛對葉飛羽的回答很是不滿,卻還是提出了第二個問題:“若世人和對你而言最重要的人之間你隻能做出一個選擇,你當如何?”
又是這種問題,葉飛羽腹誹不已,這問題和小時候村裏的潑辣婆娘擰著漢子的耳朵大吼:“你老媽和我都掉水裏去你救誰?”類似,葉飛羽卻無法像當時聽到後一樣笑出來。對自己最重要的人,月兒,甚至是仙子姐姐,葉飛羽的腦海中不由冒出這樣的想法,想到這裏不由偷偷瞄了仙子姐姐一眼,發現她並未向自己看來,不禁放下心來。沉下心思暗暗思考,發現這問題感覺和前一個問題毫無區別,這種無謂的選擇根本就是無聊至極,肯定是這古怪老頭不想收自己為徒才故意出的題目。
“臭小子,你到底能不能答得出來啊?”麵前的老頭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葉飛羽的思考,那雙空洞的雙眼仿佛能夠看透葉飛羽的心事一般。
“不知道。”葉飛羽沒好氣地答道,“你這問題根本就是刁難人嗎,這和村婦的“你老媽和我都掉水裏救誰”問題有何區別,根本就是沒有意義嗎?”說完葉飛羽掉頭向仙子姐姐看去,想讓她幫忙說兩句,細細看去,卻隻見仙子姐姐聽了盲叟的這個問題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她的目光盈盈,仿佛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
盲叟聽了葉飛羽這話也不辯解,仿若沒聽見一樣繼續問道:“若我收你為徒,有一日師傅我為禍蒼生你又當如何呢?”
葉飛羽本來都已經不打算再回答盲叟的古怪問題了,聽得這第三個提問後腦袋瓜一轉,決定耍一下這個刁鑽的老頭,隻聽葉飛羽不假思索地答道:“我肯定把你抓起來然後關起來,天天三餐管飽,就是不讓你出來,這樣看你怎麼為禍蒼生。”同時心裏暗自想道:你若犯一件錯事就拔掉你一根胡子,直到把你的胡子拔光為止。腦海中想到盲叟光禿禿的下巴,葉飛羽不由自娛自樂地笑了起來。
旁邊剛從遙遠的回憶中回過神來的宮裝女子聽得這個答案亦是忍俊不禁,這臭小子麵對東大陸數一數二的人物還是這麼犯渾,雖然不知盲叟為何會對這麼小的孩子問這三個問題,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這三個問題實在太過殘酷了,但她不用想也知道葉飛羽是沒戲了,自己隻能再想辦法了。
可沒曾想盲叟聽了葉飛羽的回答臉上並未流露出不滿之色,原本緊抱在胸前的雙手反而放鬆地背在了身後,饒有興趣地問道:“若是無法順利抓到我呢,或許我們二人實力相仿,生死之鬥,哪有那麼容易生擒活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