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無數這種怪蛇糾纏交織,拚命的往爺爺的每一絲骨頭縫裏鑽,那場景,簡直讓人頭皮發麻,心頭翻湧。
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蛇。
更何況,這蛇怪得讓我心驚,居然像蚯蚓一樣纏著已是骸骨的爺爺,不時還發出滋滋聲響。
我登時嚇得說不出話來,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僵在棺材旁邊竟然忘了退開,愣愣的怵在那裏。
直到奶奶一聲大喝響起,我這才回過神來,抬起像棉花樣的腿連爬帶滾的躲到了一邊。
而與此同時,奶奶的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死死的盯著棺材裏頭,臉皮皺得像風幹了的橘子皮似的。
隻見她從包裹裏取出了一匝黃符紙,雙手捧起貼在自己額頭絮絮叨叨的念了半天,最後臉色陡然變得潮紅,厲喝一聲,將手中黃符紙當頭朝爺爺棺材裏頭灑了下去。
漫天黃紙如同雪片一般飄起,還未落地便突然“嘭”的一聲竄出一團赤紅花火,悠悠然的落到了棺材底部。
雖然看似人畜無害,但是,但凡這花火所到之處,那怪蛇便猛的一顫,迅速讓開一塊臉盆大小空間。
看樣子,這些怪蛇好像非常怕這火。
隻見這些花火越落越多,越落越密,霎時之間已幾乎鋪滿整個棺材底部,好像鬼火一樣浮在棺材裏頭。
已經避無可避的怪蛇終於無處可逃,最終竟然同時倉惶而逃,順著棺材底部無數小洞鑽了回去。
原本喧囂詭異的棺材裏頭終於恢複寧靜,奶奶這才長歎口氣,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頹然對我爹說:“建國,先把你爹的墳還原吧,這地方,怕是不能呆了!”
我爹臉色也是非常難看,滿臉驚悸的看著爺爺的棺材發呆,在聽到奶奶的話後才回過神來,一聲不吭的將爺爺的墳堆還原,等到忙活完的時候已是日近黃昏。
明顯奶奶和我爹都有心事,路上一直沒有吭聲,回到家裏的時候母親已經做好了飯菜,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
隻是,一想起那棺材裏頭怪蛇纏繞的情形,我立馬半點胃口都沒了,草草扒了兩口飯後覺得累得慌,於是爬上了我自己的小床想先眯會。
可惜的是,我這才沒眯上多久,便聽到有人叫我。
“壽寧!”
因為我是早產而的緣故,所以我爹希望我能長壽平安,便給我取了這麼個大名。
但是,村裏很少有人這麼叫我,都是直呼我的小名“蛋蛋”的。
因而在聽到這聽音之後我立馬醒了過來,探頭看去,想看看這叫我的是誰。
天不知不覺間都黑了,屋裏光線很淡,借著模糊的光線我看到了一個人,壯實的身材,憨厚的麵容,雖然不太清楚,但是我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這人不正是隔壁的大壯哥麼?
他怎麼來了?
“大壯哥啊,你來了啊”,我感覺還沒睡夠,又躺在了床上,眯著眼打了個招呼。
大壯哥也沒吭聲,悠悠向我這邊走來。
不知道怎麼的,我感覺他的身子有些冷,像冰似的,於是緊了緊身上的毯子沒理會他。
“壽寧,我帶你去個地方玩,好麼?”
大壯哥開口了,聲音顯得有些低沉,我也看不清他的臉,不過卻依稀看到他向我伸出了手。
雖然我確實有些想去,但是實在懶得動,於是擺了擺手說我想睡覺,下次再去。
但是大壯哥似乎不依,靠我越發的近了,依然悠悠的伸著手,竟然像是要拉開我身上的毯子似的。
我心想難得大壯哥有這心情,於是不情不願正要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嘈雜聲音從門外傳來,悶聲悶氣的顯得非常急促,我也聽得不太清楚。
“出什麼事了”,我咕咕嘟嘟的念叨了句,正要起身開燈的時候,卻聽得“吱呀”一聲門響傳來,大壯哥竟然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