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治病(1 / 2)

眼見我爹腦袋像個要脫藤的南瓜一般直晃悠,從嘴裏吐出了個黑乎乎的東西,我頓時一驚,連忙一把撿起掉在地上的手電筒,想去看個究竟。

隻是,等到我真正看清的時候,頓時大吃了一驚,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墳地裏。

那東西黑糊糊的,泛著層油膩的光芒,竟然是之前爺爺棺材裏頭跑出的那種怪蛇。

最讓人驚駭的是,這蛇隻剩了一半,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讓我根本不敢多想。

但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登時明白過來。

我爹他竟然生吞了半條蛇!

一看到這半條血肉模糊的蛇,我隻覺肚子裏頭翻騰得厲害,還沒哭出聲來便“哇”的一聲將之前吃下的小半碗飯給吐了出來。

奶奶輕輕拍打著我的背,這讓我感覺好了一些,於是也顧不得髒,一把趴到了奶奶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我弄不明白我爹這是怎麼了,連這麼惡心的蛇都敢生吞,難道,他不要命了?

我一麵哭,一麵又回頭朝我爹看了過去,隻見他耷拉著腦袋被我五叔扶著,沒有半點聲息,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一看到這,我又擔心起他來,於是問奶奶怎麼回事。

奶奶沒說什麼,臉色難看得出奇,兩眼死死的盯著爺爺的墳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看,都在那裏!”

過了一會,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我抬頭看去,隻見好幾個村裏人提著手電筒趕了過來。

奶奶走上前去,告訴村裏人說沒什麼事了,還說蛋蛋他爹隻是得了母豬瘋(癔症的俗稱),休息一下就好了。

村裏人麵麵相覷,在奶奶輕歎口氣說將我爹弄回去的時候一擁而上,扶著我爹向家裏趕去。

一路上奶奶都沒出聲,隻是死死的牽著我的手,好像是怕我走丟了似的。

而我的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我爹的臉。

他的臉也太怪了些,上麵沾了不少的泥不說,最主要的是,現在他的臉色黑中泛紫,好像塗了層濃墨一樣,一直半睜著眼,在村裏人的攙扶之下晃晃悠悠的走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我看向我爹的時候,總感覺他是醒著的一般,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樣,偶爾眼皮還會眨巴幾下,完全泛白的眼偶爾露出一絲眼瞳。

我定定的看著他,心裏擔心得不行,也不知道我爹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能不能治好。

一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心頭發酸,又想哭了。

“娃兒,不用擔心,你爹會好起來的”,奶奶輕聲安慰著我,故意和我換了一邊,讓我不再看我爹。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爹他竟然突然脖一挺,猛的睜大了雙眼,麵皮微微抖動,衝我露出了一個非常怪異的笑容。

那模樣,幾乎跟之前我看到大壯哥時候一模一樣。

我登時嚇了一跳,一把揪住了我奶奶的衣袖,嚇得想哭都哭不出聲來,大聲衝奶奶說奶奶,你看我爹他……

奶奶看都沒看我爹一眼,將我藏在她的背後,低聲說娃兒乖,沒事的,我們馬上就到家了。

回到家之後,奶奶讓人將我爹放到屋後那間儲藏室裏,攔著不住哭泣的我娘,根本不讓他靠近我爹,還要他去招待一下幫了忙的村裏人。

我娘一想這三驚半夜的,還麻煩這麼多人來幫忙,於是點了點頭,含著淚和五嬸一道給來人倒了茶水。

而我則看到奶奶悠悠取下一直挎在肩上的布包,一聲不吭的進了放著我爹的那房裏。

我知道奶奶肯定是去救治我爹了,於是也躡手躡腳的跟了上去。

隻是,還沒等到我靠近,奶奶便“啪”的一聲將門給關了起來,看她樣子,好像是不想讓人看到一樣。

不過,這也難不倒我,這儲藏室有個通風的小窗戶,連著屋外的山坡,小的時候,我就經常從那裏鑽進鑽出的。

於是我偷偷從偏門繞到了屋後,爬上小山坡,最後找到了那個窗戶,屏氣凝神的趴在那裏看了起來。

儲藏室裏開著燈,而且現在地裏還沒收獲,儲藏室裏顯得空落落的,我一眼就能看到我爹正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廢棄了的竹床上麵,臉色依然黑中泛紫,那樣子,像是喝農藥中毒了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