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長生說到這事居然還和我出生時有關,我不由得吃了一驚,心想甚至在想,難道說,從我出生那一天起,就絕定了我今天的離開?
我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甚至在想,會不會是王長生故意糊弄我呢?
但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想聽一聽,他準備倒底怎麼糊弄我來著。
隻見他將最後一口窩窩頭給吞了下去,然後又灌了口水,之後又點起一支煙來,深深的吸了一口,好似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一般,沉默了片刻之後才一轉頭,兩眼直視著我說:“你知道你爹把你帶回來時是個什麼樣嗎?”
一聽這話,我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心想我哪能知道自己回來時是什麼樣,那個時候我才剛出生啊。
但是,王長生接下來一句話卻是讓我大吃了一驚。
他說:“你回來之後,你爹把你直接埋了!”
“埋了多久?”我心頭一顫,這事我還從來沒聽說過。
“一天一夜!”
王長生說得非常的肯定,還告訴我說,那個時候的我明顯是個早夭的化生子,不能進屋的,否則會給家裏帶來黴運,所以,我爹在一把我接回來後,發現我已經完全沒了氣,於是連家都沒回,就找了一個暫新的撮箕將我幼小的身體盛在裏頭,拎到小溪邊上給埋了起來。
說實話,我不是相信的,因為我無法想象,一個出生才幾天的孩子是怎麼在冰冷的泥土裏撐上一天一夜並活過來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是一個早產兒,身子本來就虛得離譜。
或許是發現了我不信,王長生嘿嘿一笑,繼而說:“這事全村都知道,但你知道為什麼沒人告訴你麼?”
我搖了搖頭,感覺王長生在給我講一個玄幻故事一樣。
“因為你奶奶”,王長生又狠狠的吸了口煙,繼而說:“對於我們村來說,你奶奶幾乎是個活菩薩一樣的存在,隻要他開了口,任何人都必須聽。”
“為什麼?”一聽到這裏我卻是奇了,雖然感覺我奶奶在村裏確實有些威望,但怎麼說也不至於說得像王長生那樣誇張吧。
“嘿嘿”,王長生冷冷笑了幾聲,繼而又說出一句讓我更不相信的話來。
他說:“怕,因為大家都怕!”
“怕?”比起奶奶來,我反倒更怕我爹娘一些,在我看來,奶奶一直是個慈祥安靜的老人,在我記憶之中,她甚至都沒凶過我,但是,為什麼說起這事的時候,連王長生都有些心有餘悸的感覺呢?
所以,我很直觀的認為,王長生在說慌。
但是,我又對我剛出生時候的事特別的好奇,還是止不住的將話鋒一轉,問他:“我被埋了一天一夜,那又是怎麼活過來的呢?”
其實,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心裏已隱約有了答案,隻是想進一步的確認而已。
王長生眯著眼看了我一眼,問我:“你左腳掌心是不是有塊黑痣?”
一聽這話我頓時樂了,心想著我身為山裏長大的孩子,光著腳滿山跑的時候多了去了,腳底板長顆黑痣有什麼了不起了,隻怕是全村人都知道啊。
王長生看我這樣,表情顯得很怪異,又嘿嘿一笑說:“這顆黑痣,是你一腳踏進了鬼門關後留下的。”
聽到這話,我頓時笑出了聲,反倒將與爹娘分別的愁緒衝淡了些,心想這王長生太逗了些。
他看我一笑,顯得有些惱羞成怒的問我:“笑什麼笑,你個小麻蟲還別不信,我問你,你爹有沒有告訴過你,在救活你之後,你奶奶生了一年的病?還不讓你娘和你靠近?”
“這事全村都知道啊,有什麼稀奇的”,我還是不以為然,認為王長生都隻是在哄我。
“那你知道為什麼嗎?”
“奶奶年紀大了,擔心我的安危生場大病也算正常啊”,其實,在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有些心虛,把王長生說的這些話都聯係了起來,隱約間有些感覺他這說的好像都有些道理似的。
想到這裏,我甚至都開始覺得自己腳底板有些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