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小棟子比開始時也放得開了許多,瞥了我一眼說:“你不懂,這鈴鐺名叫攝魂鈴,我震懾那些個髒東西的作用,要響才好,不響的話可就麻煩了呢。”
我見他說得認真,於是轉身將這遞給我娘,好說歹說之後我娘才肯收著,不過她不肯戴,隻是用了個小荷包裝著掛在身上。
而小棟子見時間還早,也沒什麼事做,於是繞著我家房子裏裏外外轉了幾圈,撓了撓光頭上的傷疤說:“小寧子,你家房子可沒問題,怎麼會生出來就是個短命相呢?這說不通啊。”
我輕咳了兩聲,對“短命”兩個字始終不太感冒,但又不好明說,於是撇了撇嘴說:“我哪知道,我要真知道就不會弄到這步田地了。”
我本來還想跟他說我爹的事來著的,但一看我娘在旁邊,怕引得她傷心,於是隻好又將這話給咽了回去。
眼瞅著天就快黑了,小棟子這才想起了我的事,於是紅線、大米、雞血的列了一大堆東西,讓我快些準備好,等天一黑就開始為我續命。
好在的是這些東西我家裏都有,不算難弄,不然的話,我現在還戴著孝,是不能進出別人家的,到時候要弄起來還真免不了一些麻煩。
而小棟子則趁著我在準備這些東西的時候用白灰在我家後院畫了個大圓,中間一道香灰將這大圓一分為二,一半灑滿糯米,一半灑滿紙錢,形成了一個怪異的圖紋,有點像八卦,但唯獨有些區別的是,這八卦上並沒有兩點。
“坐下,這裏”,小棟子在這道香灰灑成的線條中間指了指,遞給我一柱香說:“把這拿著,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動,也不要出聲,要放屁都得掖著,知道了麼。”
我臉色一黑,但見他說得慎重我還是點了點頭,乖乖的坐了下來。
而這之後,小棟子又取來紅線係在我手中這柱長香上麵,另一端則係在他開設法壇的香爐一腳,之後才取下自己身上的大包裹,從裏邊拿出銅鈴、木劍以及一件滿身紋有八卦圖案的道袍。
將這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之後,小棟子這才一屁股坐了下來,怔怔的看著月亮發呆。
他這一發呆隻怕持續了有半個小時,差點就沒讓我睡著了的時候他才低喝一聲,對我說:“小寧子,開始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不由得全身一緊,幾乎全神貫注的看著他。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開我金口念法決,賜我金劍斬妖邪……”。
隻見小棟子一下站了起來,左手拿鈴,右手拿木劍,圍著法壇不住的轉,手中鈴鐺不住搖晃,嘴裏絮絮叨叨的念了起來。
說來也是怪,隨著他這口決念動,四周竟然不時刮起了陣陣冷風,加上我本來就緊張得不行,身上一下子就爬滿了雞皮疙瘩。
“法壇……起!”
小棟子鼓搗了半天之後,這才猛然將那銅鈴鐺往桌上一拍,隻聽得“噗”的一聲響起,那原本熄著的白燭竟然突然間竄起了兩道明亮火苗,而與此同時,我手中拿著的長香也突然星火一閃,悠悠冒起了青煙,竟然燃了。
單單隻是這一幕便已然讓我目瞪口呆,心想著這小棟子看來還是真有本事的人。
“天地乾坤,天乾為陽,地坤為陰,陰陽分明,開!”
話音一落,我便感覺全身突然一顫,而那係在我手中長香上的紅繩也隨之猛然繃直,與此同時,我背後也開始悠悠發涼,像有塊寒冰抵著我的後背似的,讓我不自覺的再一陣哆嗦。
我縮了縮脖子,禁不住的想回頭看上一眼,可是,我這才稍稍動上一下,便聽到小棟子一聲低喝傳來:“別動!”
聽他這麼一喝,我頓時又是一顫,連忙打住。
而與此同時,小棟子將那木劍伸出,猛然朝連接著我和法壇香爐的紅繩上一拍,隨後大力按了下去。
隻見他兩眼微閉,口中念念有辭,手中木劍越按越下,繃得那根紅繩咯咯直響。
看到這一幕的我更是驚奇不已,心想著這麼一細一根紅繩,一端係著長香,一端係著香爐,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承受得住這麼大力拉扯的呀,一想到這裏,我更是不由得有些擔心這紅繩會不會就此給繃斷了。
所謂怕什麼來什麼,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這一瞬間,那紅繩竟然真就“繃”的一聲響起,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