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都不用小棟子多說,我也知道他準備跟我說什麼了。
因為,這紅衣女人我已經接觸過多次,我也分明能清楚的感覺得到她對我那一種特殊的感情,這種感覺沒有半點惡意,甚至可以說,在現在這世上,除了我娘之外,能給我這種感覺的就隻有這個女人了。
我甚至還敢大膽的猜測,這件紅色嫁衣根本就是那紅衣女人特意送到小棟子手裏的。
而她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我叫她一聲娘!
甚至在看到了小棟子之後,我都非常的感動,因為很明顯,那紅衣女人是知道小棟子的存在的,也知道小棟子是能威脅到她的,但是,既便是這樣,那紅衣女人還是毅無反顧的來了。
可惜的是,我最終還是沒能做到叫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為娘的地步,使得這個女人最終還是失望離去。
但與此同時,這也無疑暴露了一點,那就是這近二十年來,這紅色嫁衣根本就一直在這紅衣女人那裏。
隻是,我依然弄不明白的是,我娘的嫁衣為什麼會跑到這紅衣女人那裏呢?
這個女人,為什麼又一直羈絆著我呢?
難道說,隻要我叫她一聲娘他就會解脫了麼?
天知道!
小棟子見我沒有理他,顯得有些悻然,歎了口氣說看來你都明白了,我也不用多費唇舌了,不過,我想有一點你一點不知道。
“是什麼?”
“這女鬼死的時候,就穿著這件喜袍!”
小棟子語不驚人死不休,霎時間嚇得我頭皮都倒豎起來,連忙向我娘看去,卻見她已經悠悠的醒了過來,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眼,驚聲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無言以對,輕歎口氣問我娘:“這喜袍,還有誰穿過麼?”
我娘一愣,不明白我的意思,低聲說喜袍可不是別的東西,誰想穿就穿的,還問我說娃兒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我沒接我娘的話,看向小棟子,卻見他輕輕點了點頭,繼而出了房間。
我知道他一定有話要對我說,但又不方便當著我娘的麵,於是跟我娘扯了個吱唔也退出了房間。
“你娘是不是有事瞞著你?”才一出門,我就被小棟子拉到一邊,低聲問我。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天知道,這次要不是出了這麼多事,我都不知道這麼久以來我竟然還有這麼多不知道的事呢。
小棟子啞然一笑,歎了口氣擠眉弄眼的看著我說:“小寧子,你這一輩子還真夠悲催的!”
我衝他嗬嗬了兩聲,真不知道他心是用什麼做的,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調侃我,不過想到他剛才說那女人是穿著這喜袍死的事我不由得又追問起他來,還說你憑什麼說得這麼肯定,會不會是弄錯了。
小棟子兩眼一眯說這紅色本來就是種非常極端的顏色,要麼大喜,要麼大凶,所以隻要穿著紅衣死掉的女人十之八九會化為怨鬼,魂魄永世不得安息。
而穿著喜袍死了更是不得了,喜袍本來就代表著喜慶,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更是一生之中最為重要的日子,但穿著喜袍死了的話,這種大喜就會瞬間化為大凶,裹住這死掉的人所有的怨氣和魂魄,所以,如果說穿紅衣死掉的女人有九成機會化為怨鬼的話,那穿著喜袍死的女人就百分之百會永世不得解脫。
說到這裏,我全身一寒,打了個哆嗦,回頭看了我娘房間一眼,心裏越發的擔憂起來。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小棟子卻是話鋒一轉說:“當然,萬事無絕對,那女人雖然已經化為怨鬼,但神智依然存在,要想解脫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我聽後心中沒由來的一喜,心想著一來我確實非常同情那個女人,二來也是希望我娘平安,不管怎麼說,一想到這喜袍被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穿過我就不由得頭皮發麻。
小棟子嘿嘿一笑說:“你隻要叫她一聲娘就可以了!”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於是抬頭一看,卻見他一臉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問他為什麼。
小棟子告訴我說,俗語說得好,人活一口氣,這本來是好事,但是,其實鬼也同樣是活著一口氣,但是,這就完完全全是壞事了。
很明顯,那女鬼就因為有一口氣淤積在心裏,所以這才不得解脫,進而找上門來讓我叫她一聲娘,這不正是根源所在麼?
聽到小棟子這麼說我算是明白了,隻是,我弄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女人偏偏選中了我而不是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