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當看到那水裏再次出現那個骷髏的時候,我還是不由得嚇了一大跳,不明白它是從哪裏來的。
但是,眼前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都安全的站在上麵,而直麵危險的,是張永忠,這一點是我非常樂意看到的。
於是我對小棟子說你看,我上次下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東西,還會動呢。
小棟子麵露思索神色,磨嘰了好半天後才表情一怔,側過臉來看著我問道:“那東西哪裏來的?”
我木然的搖了搖頭說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它在簍筐裏頭。
“簍筐?會不會是那個紅衣女鬼?”小棟子低聲嘀咕著。
對於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隻得眼睜睜的看著水中的骷髏繞著張永忠轉了幾圈,最後終於被張永忠發現,開始時他還確實露出了些驚慌表情,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最後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從懷裏一掏,拿出一根手指長短的鐵釘來,臉上非旦不再驚恐,反而隱約間露出了一股子喜悅表情,嘿嘿冷笑道:“原來是你!”
說實話,張永忠這句話著實勾起了我所有的好奇心,真想開口問他一下他到底知道什麼,但是,對於我這個問題,張永忠顯然不會回答。
隻見這個時候,那骷髏同時突然猛的伸出手來,一把抓向張永忠。
眼看這一幕,我一顆心登時懸到了嗓子眼,極為迫切的希望看到張永忠在這骷髏那裏吃點虧。
可惜的是,對於這神神怪怪的事,張永忠根本不太在意,反而嘿嘿一聲冷笑,將手一把抓住整顆釘子,嘴裏嘀嘀咕咕的念了幾句,因為水聲嘩嘩作響的緣故,我聽得不太清晰,但是,隨著他口決的念叨,那顆鏽跡斑斑的鐵釘竟然緩緩變得赤紅,像是被燒熱了一般。
“不好”,一見此情形,小棟子登時一聲驚呼,連忙轉過頭來對我說:“快,攔著他!”
我聽了直翻白眼,心想這張永忠又不是三歲小孩,我怎麼攔呐。
可是,轉念一想這骷髏來得詭異,興許真是那荷香也說不定,於是我連忙問小棟子那鐵釘是什麼玩意兒。
“別廢話了,那是喪魂釘,被它釘住的亡魂可是永不超生的”,小棟子急得不行,已經站起身來拉著張龍高讓他去搬那大石頭了。
“喪魂釘?”聽他這麼一說我登時頭皮一麻,如果張永忠和荷香之間選一個讓他永世不得超生的話,我當然是選擇張永忠了,這家夥雖然是人,但比之身為怨鬼的荷香要可惡了千萬倍。
與此同時,我又不由得有些疑惑,對這骷髏的真實身份格外的好奇,因為據我所知,荷香不是已經往生了麼?怎麼可能又再出現在這裏呢?
但不管怎麼說,張永忠的存在始終對我是個最大的威脅,可不能讓他就這麼完好無損的出來了。
因而,一想到這裏我登時眼珠一轉,隨後衝張永忠大喊起來:“你就弄死他吧,弄死了他你就別想拿到那東西了。”
張永忠頭都沒抬,像是沒聽到我的話一樣,依然冷冷的和那骷髏對峙著,等到那骷髏近了一些的時候,這才猛一彎腰,用那喪魂釘在水裏頭一陣攪合,使得他身周的泉水都染上了一絲暗紅,像血似的。
而那骷髏才一碰到這水便是手掌一縮,好像特別忌憚這水一般,竟然又悄然離張永忠遠了一些。
看到這一幕,我才暗暗鬆了口氣,至少眼前看來,張永忠應該是將我的話聽了進去。
“還不快滾?”張永忠再次將手探放入懷中,掏出三枚銅錢捏在手裏,猛一甩手扔進了水裏。
不過,這三枚銅錢根本沒有準心,都扔在了那緩緩退卻的骷髏的身周,想來應該是張永忠刻意為之。
而在張永忠這一聲冷喝之下,那骷髏竟然真的退了,森白的身形在水中緩緩消逝。
看到這一幕,我既覺得欣慰又覺得失落,非常的矛盾。
欣慰的是不管怎麼說,至少那骷髏看上去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
而矛盾的是,如果真這樣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張永忠也安全了?依然能夠活著出來?
不過,看到那骷髏緩緩退去的張永忠反倒是根本沒有逃生的意思,而是兩眼冷冷的打量著水中,再次伸手到懷中一掏,攤開手掌一看,居然還是一把銅錢。
“天地有正氣,陰陽分兩界,八荒鎮乾坤,赤幽顯塵埃!”
隻見張永忠才一將銅錢拿出便迅速念叨起來,同時手掌連彈,每彈一次便射出一枚銅錢釘在好合泉石洞壁上,等到他口決念完的時候八枚銅錢便已全部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