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哪裏還坐得住,於是又問了縣裏警局的地址,和小棟子兩人一口氣又朝縣裏趕了過去,最後終於在縣局裏見到了我娘和舅媽。
我娘狀態非常不好,兩眼通紅,我爹前不久才過世,她才恢複了些,現在盡然又碰上了我舅舅這事,也難怪她會這麼傷心了。
但不管怎麼說,我是不大相信我舅舅真會動手殺人的,於是連忙問我娘怎麼回事。
我娘搖了搖頭說這什麼都不怪,要怪就怪那狠心的包工頭,居然拖欠了你舅舅一整個工期的工資,可能是因為這樣你舅舅才一時糊塗下了殺手吧!
我聽我娘說得不太肯定,於是又隻好去問舅媽。
可舅媽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看兩人這樣我登時驚了,怎麼連他們都不清楚情況呢?
於是我又細問,這才得知原來因為舅舅是重大嫌疑人,所以被控製起來,在沒下一步結果之前不能見親屬,而我娘和舅媽在這裏就在等著見上舅舅一麵。
眼見這樣,我也沒了別的辦法,於是也和小棟子開了個房間,像我娘她們一樣等起了結果。
一連過了三天,我們總算結到局裏的通知說可以見舅舅了,於是我們連忙趕到局裏,在警察的監視之下和舅舅見上了一麵。
說起來,我也八年沒見我舅舅了,印象之中他特別的壯,為人特別的本份,甚至到了工地上都是受人欺負的對象,所有的髒活累活都是他在幹,但即便是這樣,他每次看到我都是有說有笑的,顯得特別積極的樣子。
但是,等我真正看到他的時候登時嚇了一跳,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見錯了人。
隻見他滿臉愁容,頭發花白了不少,兩眼通紅病怏怏的坐在那裏,一看到我舅媽便兩眼一紅,低聲喊道:“玉蘭,你相信我,我真沒殺人!”
我舅媽眼睛登時紅了,哽咽著將臉一板說:“哭什麼哭,像個男人一樣,你先說說是什麼情況。”
舅舅低垂著頭沉默了半天,最後才抬起戴著手銬的手抹了把臉,低聲說起了整件事情的緣由。
原來,舅舅最近半年都在鎮上一個新開發的小樓盤裏做事,雖然工資比起做私活確實低了一些,但勝在穩定。
可惜的是,因為這樓盤預售得不好,一連半年下來包工頭一分錢都沒發,好多工人都跑了。
也正因為這樣,使得樓盤開發的進度和銷售更為的雪上加霜,甚至到了最後連守材料倉庫的老頭也都罷起了工。
但舅舅因為老實,被那老板生生留了下來不說,還讓他幫著守倉庫。
舅舅心想住招待所要錢,坐車回家也得花費不少,於是想著守倉庫可以額外拿錢不說還可以省下這筆開支,於是就應了下來。
開始的時候還算可以,相安無事的過了小半個月,直到有一天老板不知道在哪裏籌到了錢,發了大部分人的工資不說,唯獨就隻舅舅的工資隻發了一半。
這一下舅舅就不滿了,質問老板怎麼回事。
老板解釋說舅舅活幹的最多,需要發的工資也最多,加之舅舅又不是什麼技術工,所以就隻先把像他這種情況的工人的工資暫扣了一部分用來周轉。
對於這個解釋,舅舅當然不樂意了,於是跟老板吵了一次。
然而,就在當晚,那老板居然被人虐殺在了工地裏頭,一顆腦袋被人砸得稀巴爛不說,最重要的是,警察還在舅舅值班的工棚裏找到了那把砸死老板的錘子,上麵還沾著不少老板的鮮血和腦漿。
鐵證如山,舅舅被第一時間抓了起來。
警察給的理由是,這錘子上麵除了舅舅的指紋之外再沒第二個人的指紋,加之這錘子又放在舅舅值班的工棚裏頭,而且,經過法醫鑒定,那老板死亡的時間正是那天深夜。
而且,最重要的是,工地那條馬路上的監控表明,那天晚上除了舅舅和他的老板進出過工地之外就再沒別人!
所以,眼前是物證,時間都完全吻合。
至於作案動機那便更加明顯了,因為白天舅舅和老板吵架的事工地裏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一說起這事,所有人第一時間認為這是仇殺,而凶手,分明就是我舅舅。
隻是,對於這事我卻不這麼認為,因為,這個案子裏頭有了太多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