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冷哼好似一記驚雷一般,霎時間驚得我差點魂飛魄散。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之前被困在棺材裏頭,兩相比較之下確實還不如落在黃玉全手裏來得痛快。
但是,眼前我好不容易脫因,又哪裏會甘心再落在他手裏呢?
我隻覺得嘴裏發苦,又累又餓,戰戰兢兢的側臉看去,卻不是黃玉全這尊殺神又是誰?
隻不過,這個時候他看上去也狀態也不怎麼樣,身上還有不少未幹的水漬,頭發淩亂的搭在腦門上,臉色有些蒼白,正冷著張臉死死的盯著我和小棟子。
我咽了咽口水,想擠兌他一句,但話到嘴邊卻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不過,小棟子似乎更怵他一些,居然不自覺的往我身後靠了靠,看來,這家夥實在怕他怕他慌了。
可惜的是,小棟子個頭比我高上不少,又哪裏躲得了呢?才一動就被黃玉全發現,隨後目光一轉,冷冷的看向了小棟子,麵皮微微一抽,冷哼道:“原來你也在這裏。”
聽他這麼一說,我登時一驚,怎麼感覺這黃玉全好像認識小棟子似的。
小棟子哼哼唧唧了兩聲,眼見躲不了了,這才將腰板一挺道:“就是小爺我,怎麼啦,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
果然,兩人認識!
黃玉全冷冷一笑,不再理會小棟子,繼而再次看向我這邊,不過,很明顯他的目光並不是放在我的身上,而是好像看著我身後的東西一般。
於是我也偷偷撇過頭去一看,這才發現,他看的竟然是我身後我爹的墓碑。
可惜的是,我爹的墓碑上一個字都沒有,所以,我可以肯定,黃玉全肯定不知道這是誰的墓碑,於是索性往旁邊移了幾次,任由他看了起來。
隻見黃玉全臉上陰晴變幻,好半天後才嘿嘿一聲冷笑,重新看向我道:“原來是這樣,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
我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也不想管他是什麼意思。
我現在想的,是該怎麼脫身才好,於是輕輕碰了碰小棟子,示意他快想辦法。
但是,也不知道小棟子是沒理解還是怎麼的,我一連碰了他好幾下他都愣是沒吭半聲,支支吾吾的站在那裏,目光閃躲的看著黃玉全,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我想,這個世上隻有你能活著進到那個冥村裏了”,就在這個時候,黃玉全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再次嚇了我一跳。
在我看來,要進冥村不難,活著進去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難就難在在活著進去之後又能活著出來。
所以,從這方麵講,我來回幾次也確實算得上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隻不過,小棟子曾告訴我說這是因為我是陽身陰命的化生子,所以才能進去和出來。
隻是,到了這個時候黃玉全又舊事重提是麻意思呢?
我咬了咬牙,最終決定問他,於是也學著小棟子模樣,將腰一挺道:“不就進個冥村麼,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泉眼是否淹死過一個人?”黃玉全根本就不理會我這態度,反而話鋒一轉再次問我。
“裏頭淹死的人多了去了,那又怎麼樣?”還沒等到我開口,小棟子倒是搶先噴了出來。
“我沒問你,如果你再搭話,信不信我把你的舌頭給抽了”,黃玉全話音一冷,目光如刀的看向小棟子。
小棟子縮了縮脖子,嘀嘀咕咕的說:“不就是多學了兩年的神棍麼,有什麼了不起了……”
他一麵說,一麵還是乖乖的退到了我的背後,看他樣子,還真是怵了。
我看了小棟子這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於是回答黃玉全說:“是淹死過人,而且,也確實淹死過好多人。”
一聽這話,黃玉全倒是疑惑起來,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再問:“那你有沒有什麼骨血至親淹死在裏頭?”
說實話,要換作一般人這麼問我早他麼的開罵了,但是,麵對這黃玉全,我還真不敢多噴,怕觸了他的黴頭,於是搖了搖頭說:“沒有。”
興許是因為緊張,也興許是這幾天來我確實餓了,話音一落我便感到一陣眩暈,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好在被小棟子扶不,不然的話也不知道這一倒下去還能不能站起來。
“你先回去給他弄些吃的,有事以後再說”,黃玉全看了我這樣,冷冷一笑,繼而對小棟子說。
開始時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麼也想不到一個草菅人命的家夥居然會這麼好心,於是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心想著這家夥倒真是個矛盾綜合體,一會窮凶極惡,一會又不可理喻,一會看起來卻又像是那麼回事,真夠有意思的。